“我说,我们能不能往前走?别看这个恶心的东西了。”石头忍不住催促。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几声脚步声远远地跑过来,接着,又戛然而止。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直教人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脚步声。
晚照厉声喝道:“究竟是谁?还不快出来?”
没有人说话。
等了许久,那脚步声再也没有了。
苍雪问:“莫不会又是什么动物?”
晚照摇头:“不知道,这脚步声听起来不像只有一个人。”
天璇脸色一沉:“还会有谁会来这里?”
“不清楚,这里实在诡异。大家小心一点,若有什么危险,我们打不过就跑。”
就在这言语间,那只獐鼠被绕指柔消化了一半,里面还露出几缕人的毛发。
原来绕指柔竟然是这般凶残的生物。
所有人继续往前面走,每个人竖起耳朵细细地听,那脚步声却又再也没有出现了。
地面上的裂口又多了起来。晚照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叮嘱众人:“小心脚下。”
众人被面罩闷得难受,又不敢揭开,秦川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有可能藏着什么人吗?”
苍雪道:“这些裂口看起来大,但都不是当年朱樱的裂口。”
天璇问道:“雪儿,你还认得?”
苍雪道:“当年朱樱的裂口已经十分大了,且是往东西向撕开。若如今这里地表还在继续扩张,那个裂口应当已经十分巨大了。”
生寒忽然“啊”了一声。
众人神色紧张:“怎么回事?”
生寒觉得腿都软了:“我踩到了……我踩到了……”他低头一看,这次终于忍不住掀开面罩吐了起来。
所有人连忙朝他的方向聚拢,只见生寒方才踩到的是一个人的头,五官里都渗出紫色的液体,一只眼珠子已经化成了紫色的水,这是裂死病晚期病人的头,几乎已经辨不出男女。
看到这种情形,终于,连秦川也忍不住了,也在一旁吐了起来。
虽然几个人都见过裂死病的惨状,但是这样全部化成一团紫色的肉泥的尸体还是超出了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
生寒扶着一棵树吐得胃都空了,脸色惨白:“我不行了,我没有想到……呕……”说着又吐了起来。石头和核桃不由得上前去扶他。
这时,石头忽然感受有雨滴滴落下来,打在自己的脸上。他皱起眉头:“这可怎么办?好像下雨了。”
秦川一愣:“没有下雨啊?”
天璇不自觉地抬起头:“没有下……”话说到一半,也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晚照和苍雪二人在另外一边,听到天璇的惊呼声不由得喊道:“大师兄,怎么了?”
生寒把快把自己的肠子都吐出来了,看了一眼天璇。只见他的脸色苍白,连双唇都在不住地颤抖。
他顺着天璇的目光抬头看上去,“哇”地一声大叫,几乎就要跪下来。
秦川还在吐,苍雪听到那边的动静,又问道:“怎么了?我们过来了。”
“这里……这里也有……”那边传来石头颤抖的声音,他的话语已经因为恐惧而无法连贯,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在……在树上……我的妈呀……!!”
晚照和苍雪二人再也不等,往石头那边赶去。走近了才发现,几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染上了紫色的浓墨一般的印子,而那紫色的墨汁在从上面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
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在一片白雾中,树枝上挂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尸体,这些尸体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有些已经软了,像橡皮人一样垂搭在树枝上,面目都已经模糊;有些七孔流血,血液正慢慢往下滴;有些已经死了不知多久,肢体和头已经化成了肉泥,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方才生寒踩到的头也许就是从树上不知道哪一具尸体上掉落下来的。
生寒他们几个见到此情此景,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然后伸手拼命擦拭自己的头脸。
苍雪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变态的场景,几欲作呕:“是谁这么变态?”
晚照警觉地护在苍雪的身旁:“天权是这样的人吗?”
苍雪仔细思索了一下:“那时候天权还是一个清秀文弱的少年,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手笔。”
秦川“呸”了一声:“这么变态,肯定就是那个投毒的人了。”
风境道:“这附近也没有居民,这是怎么弄到的这么多尸体?”
苍雪道:“应该就是在做人体实验用的。”
“人体实验也不用将尸体挂出来吧?”天璇伸出衣袖将滴落在脸上的血迹擦去,袖子上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紫色。他将“悲”剑抽出来拿在右手:“大家小心,这不知弄的是什么玄虚。”
所有人都忍着恶心将武器拿在自己的手中。
一阵风吹来,所有的尸体挂在树上随着风微微地颤动。接着“啪嗒”一声,又有尸体的头掉在了地上。从打扮上勉强看出,是生活在附近村庄的村民。
晚照道:“我们要找的应该就在不远处。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所有人又结队往里面行走,走了不远,这时发现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裂口。
这个裂口十分狭长巨大,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将这地表撕开。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没有路了。
“这就是当年最开始的暖泉裂口?”天璇问道。
“有可能。”
如果这就是当年天权躲在里面逃过一劫的裂口,那么过了这十多年,暖泉的裂口竟然扩大了数倍,好像这些年每年都在往外裂开,到了现在,竟然裂成了几十米宽、数百米长的一个大豁口,往下看,竟然深不见底。
若不是朱樱镇荒废了那么久,这种异相应当早就被人津津乐道,不至于形成了一个深谷还无人知晓。
这道裂谷十分特殊,蒸腾到上面来热气不多,只有下面一团白雾弥漫在裂谷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当年的暖泉应该早已改道,却不知道如今下面究竟是什么。
可在这裂谷四周还是云雾缭绕,视野范围并不开阔,但是要说这里面怎么能躲着人,却也不大明了。
秦川也不由得问:“这下面会有人?”
“应该很深吧?这裂谷。”石头探头探脑。
忽然,风境指着裂谷下方,道:“你们瞧见没有,那里有一团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