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没想到谢言川会突然提起此事,姜晚柠有些诧异从床上翻坐起来。
“嗯。”
眼下谈论起正事,谢言川见状,也和她一起坐了起来。
并伸过手,将人手软的小手重新攥进自己的掌中。
“等找到姜伯父和伯母之后,有他们的见证,我们就举办婚礼,以后再也不分开。”
“我也绝不会再让任何外人有机会伤到你半分。”
谢言川眼神动了动,有句话他是没说的。
他也绝对不会再给时妄任何再接近姜晚柠并把人重新占有回去的机会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
不过他虽是没说,姜晚柠却显然是察觉到对方心中所想。
倒没想到,像谢言川这样坚毅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还会有惶恐一件事的时候。
不过短暂思索,她便重新回握上了男人的手:“好,我答应你,谢言川。”
“等找到我父母他们的线索之后,我们马上就结婚!”
皎洁的月光之下,俩人交叠的身影,好像在此时被无限拉长,格外静溢又美好。
……
但与姜晚柠和谢言川俩人这边的温馨不同。
另一边时妄在酒店昏过去后,被保安以及酒店的负责人们七手八脚送去了医院。
等他从医院中醒来之时,星国的外面,正是下着暴雨之际。
他一个人从惨白的病房内苏醒过来,周围过浓消毒水的气味争先恐后充斥满他的鼻腔。
莫大的孤独感,好像在这一瞬间将时妄整个人笼罩。
也令他有些痛苦地睁了睁眼睛,同时也拿过手,死死按住了自己头疼欲裂的太阳穴。
于他脑海中不断回现的,除了在酒店当时,姜晚柠最后决绝和谢言川离开他的画面外,更多的,便是陈苍惠从两人面前坠楼而亡的画面。
“……”
当时他的注意力都被姜晚柠和谢言川吸引。
如今再次想来,才觉察心底一阵毛骨悚然。
意识到这些,时妄不由分说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快速扯掉手上的针管之后,便径直冲出了病房之内。
他的速度很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身后也在这时传来护士震惊的呼声:“欸!”
“这位先生,您的水还没输完呢!”
负责值班的小护士匆匆想追上时妄的身影,最后却不意外在路过一处走廊的拐角时,被人甩下,彻底跟丢了去。
小护士这边气得有些跳脚。
那边时妄已经在医院楼下的缴费处交完了自己住院时的全部开销后,径直拦下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去中心城区,第一人民医院旁边的新修的写字楼。”
时妄冷漠地跟人司机报下一个地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好像就是当时,陈苍惠跳楼时的案发现场。
即便他昏迷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件事很可能已经有了尘埃落定的结果,时妄还是想去亲眼确认一个结果。
不想他这边话音落下,就准备开车的司机,却在这时从后视镜中对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先生,您该不是才从外地过来A市这边的人吧?”
“什么意思?”
见时妄好像确实不解,司机伸出手来,大致跟他比画了一下。
不过讲话的当时,中年司机的脸上,满是压制不住的惊鄂与惶恐。
“这地方我去不了,听说是有人跳楼,死人了!如今那边的道路,也已经被警方封锁过不去了!”
“听说还是个在国际上蛮有名的老太太呢,姓陈,叫什么,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不是有律师主张,起诉了她这些年为恶的罪证,闹得人人喊打来着吗?你去网上搜搜看,应该还是看得到的!”
“所以也劝您不要过去了,毕竟那边死过人的地方,还是很晦气的!”
中年司机明显是个话唠的人。
眼下听着时妄的问题,人也似倒豆子般,把陈苍惠这事的前因后果尽数讲给了前者听。
只是他这边话音才刚刚落下,那边时妄便已经从车上起身走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是出租车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出租车司机被这莫名的动静吓了一跳。
想着自己好言提醒,对面这人倒好,连声谢谢都没有就算了,还做出这么不礼貌的举动出来,实在是可恶到了极致。
他这样越想越生气,便干脆降下车窗,路过时妄同时便准备骂上两句:“我说你这个人,未免太不识……!”
好歹!
出租车司机已经到嘴边的最后两个字根本没来得及讲出,便戛然而止。
只因他目光所及,对上时妄惨白又冷到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双眸子,实在太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那般可怖。
纵使对方有着一张精美到连女人都要艳羡的一张脸,也还是让人感到了一阵森然又不可遏制的冷意。
“是什么?”
偏偏时妄还在这时重新抬头。
那出租车司机便张了张唇,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敢说出,便讪讪地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车窗。
正巧前方路口绿灯亮起,他整个人也更是如见了鬼般,快速踩下一脚油门,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
一直待车子跑到完全都看不到时妄的地方后,中年司机大汉才好像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也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早就不知何时,已经尽数布满了冷汗。
“真是遇见了个怪人!”
……
跟那边出租车司机暗骂,痛斥自己运气不好遇到时妄这样的煞星不同。
这边的煞星,也就是时妄本人,脑子里其实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甚至是连自己何时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都毫无所觉。
即便他已经竭力克制,此时整个人也还是不可遏制地隐隐颤抖。
哪怕时妄对此早已做好了最坏的猜测。
可当他真的听到陈苍惠已经身死的事实后,还是不可置信,并捂着脑袋,极度痛苦的缓缓在原地佝偻下了自己挺直的身躯。
“不……这不可能的……”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