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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姑奶奶的军婚 > 第302章 我需要一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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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霁看得清清楚楚,江卫民丢手表的时候,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何静,看到她失态地惊呼,脸上露出一丝快意。

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江家最憨厚的孩子,还常常当安杰的出气筒,这次是终于把老实人逼急眼了。

江卫民的举动,让安杰下意识用力握了一下齐霁的胳膊,齐霁都能听到她急促的抽气声。

然后,安杰呆愣了足足十秒钟,直到轮船越来越远,她忽然松开抓着齐霁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轮船使劲挥舞手臂,然后将手掌拢在嘴边,大声呼喊,“卫民!对不起!对不起——!”

那呼喊声,带着破音,带着窘迫,被海风送到江卫民的耳中,他用力用胳膊擦了一下眼睛,转身跑进了船舱。

整个码头因为安杰的呼喊,寂静了足足三十秒,然后才逐渐恢复了刚才的窃窃私语。

被卫民丢进海里的手表,以及安杰当众给儿子道歉,都是小岛爆炸性的新闻,足够小岛人民议论上一个星期的了。

安杰眼睁睁看着儿子进了船舱,就那么愣愣地站着,直到码头恢复嘈杂,她才轻轻发出一声啜泣。“秀娥姐,你说卫民会原谅我吗?”

“会的。”齐霁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卫民有自己的好运气,没去军校未必就是坏事。”

安杰拼命点头。

江德福和欧阳懿站在一起,始终一言未发,此刻一脸凝重,转身就坐上吉普车,欧阳懿哎了一声,连忙跟上。

“我们也走吧。”安杰擦去眼泪,重新挽上齐霁的手臂。

两人走过何静的时候,谁都没朝她的方向看,她那逼迫的一跪,已经彻底断了安杰和她的所有关系,至于齐霁,作为“最坏最阴险”的人,自然也不会和她打招呼。

江德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挽住安杰的另一只胳膊,“嫂子,你总说俺嗓门大,你嗓门也不小!你咋又不嫌丢脸了,在码头就大喊大叫的?”

安杰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卫民走的时候,始终不看我和他爸爸,他对我们有怨气。”

“那你不是废话吗?俺侄子又不傻,好好的外交官机会让你们两口子不声不响就让给了别人,他能不生气吗?这又不是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你这一让,俺侄子以后的路就偏了!过几年,刘彬彬要是风光了,俺侄子心里得多难受?”江德华越说越气,搡着安杰的胳膊,“就没见过你们这样当爹妈的,拿孩子的前程去还自己欠的债!再说你们也不欠她啥啊,她还欠你一个赔礼道歉呢!”

江德华指的是安杰上吊那次。

安杰又叹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就那么理直气壮地找上来了,就那么哐的一声跪在了我家里,我如果不松口,她还会一直作一直闹,最后为难的还是你哥。”

其实事情的关键还是江德福,他始终对刘山河存着一份愧疚。

对于有良心的人来说,愧疚这东西,一旦产生,唯有对着当事人当面道歉,才能解除。

而刘山河已经死了,碎成一片片的死了,很难想象江德福从连部跑到工兵排见到满地残肢碎肉时的震撼,和懊悔。

“她跪她的呗!她跪下你就让了,那她要相中俺哥了,跪一下你也让?”

安杰脸刷地白了。

江德华不察,依然说,“你就是跟俺三哥有能耐!对着外人就又讲究啥形象,又讲究啥素质的,俺看就是谁对你好谁倒霉,那个何静更是,你们资本家小姐咋都这样?”

齐霁咳嗽了一下,江德华终于发现了安杰的脸色,“算了算了,把名额给了她,你们就再也不用来往了,是死是活都跟俺哥没关系了,真是烦死了!”

见安杰不说话,江德华罕见地叹口气。求助似的问,“秀娥嫂子,你说呢?”

”啊?说什么?我没听见。”齐霁装傻。

“你可真行!”

“我在想中午做什么饭吃,今天三样好容易休班,要回家吃饭呢。”

安杰忽然转头看着齐霁,声音诚恳,“秀娥姐,我要跟你道歉,这十几年,你才是对我最好、帮我最多的人,但我们做的不好,伤了你的心,你骂我吧!”

“嗐!你说什么呢,什么伤心不伤心的,我可没那么多情绪!”

“对不起,秀娥姐,真的对不起!”安杰真诚地握住齐霁的手,站住了,不过这一侧身,就看到身后十几米跟着的一直不敢超过她们的家属们,又拉着齐霁继续走起来,“你知道吗,我父亲当年只带他姨太太生的两个孩子走,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我一直以为父亲是最疼爱我的,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却没有选择我。”

齐霁心想,这和你关键时刻没选择卫民是一样的。

江德华则嘟囔一句,”嘁,这么多年了,俺哥硬是改造不好你了,还想着资本家的生活呢......“

安杰却一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做过很多次梦,我在码头拼命追着他们的轮船喊,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明明家里的钱也足够养活我们母子四人的,为什么不带上我们?是我们不够优秀吗?难道我们不是父亲的骨血吗?他怎么忍心让我们受苦?

秀娥姐,你明白吗?我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道歉!”

安杰的眼泪又掉下来。

齐霁点点头,“我明白。”

她当年得知身世时,拼命在网上寻找亲生父母,也是想弄清一件事:自己的根在哪里?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到底是被拐卖的,还是遗弃的?

后期寻亲无果,她虽然放弃了寻找,但内心的遗憾和执念却始终无法祛除。

江德华说,“啥意思?道啥歉?俺咋不明白?”

“但我却犯了同样的错误,我直到刚才才想起,我何尝不是以同样方式伤害了我的儿子!大人的错误,却让孩子来背负后果,我是何等的不负责任,我就应该向他道歉!我等不到父亲的道歉,所以不能让我的孩子也一直遗憾下去。”

安杰长舒一口气,“我憋了几个月的气,终于出去了,我真的不十分在意何静的表现了,甚至不在乎老江的表现了,我只想让我自己活得舒畅一些,这些年,我压抑的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