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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让我来!”

然而下一秒,陆霄的声音裹着少年人特有的冲劲,话音未落,他已攥着手中长枪,往前跨出一大步,硬生生挡在陆仓与文郁之间。

陆仓眉头猛地拧紧,银枪杆往地上重重一顿,震得青石砖都发颤:“退下!”

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三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今日之事,还轮不到你小辈插手!”

陆霄闻言,眼眶微微发红。

但他知道,爷爷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此时此刻也只能默默的退到身后。

陆仓今年虽年逾79岁,但此刻面对文郁嘛,却丝毫没有惧意。

他双手紧攥长枪,枪杆因用力而泛出冷白,银甲下的脊背挺得笔直,倒比宫门前那尊石狮子更显威严。

夜风掀起他鬓角的白发,却吹不散那双眸里的锐利——那是在沙场刀光剑影中磨了一辈子的锋芒,哪会因年岁而黯淡半分。

然而此刻,文郁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握着长枪的手滑腻一片,不知何时已浸满冷汗。

方才那句,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硬撑——他何尝不知,真若伤了陆仓,军中那些曾受陆仓提拔的老将们定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别说报仇,他连自己的人马都未必能掌控。

然而,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今夜老将军非要拦我,那就休怪晚辈无礼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旋身沉肩,长枪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劈而下 。

陆仓早有防备,银枪横挡身前,“铛”的一声脆响震得周遭人耳膜发疼,火星溅落在满地血污里,瞬间熄灭。

文郁借着力道翻身下马,脚步在青石板上踉跄两步,刚稳住身形,就见陆仓的枪尖已抵到眉心前,枪身泛着的冷光里,清晰映出他眼底的猩红 。

“文郁,束手就擒!”

陆仓的声音稳如磐石,银枪却又往前递了半分,枪尖已触到文郁额前碎发,“你若肯停手,老夫向你保证,自会替你文家一百零八口洗刷冤屈!”

“保证?”

文郁突然低笑出声,攥着枪杆的手骤然发力,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老将军的保证,文某可不敢信。

毕竟我文家蒙冤时,您这杆枪,也没护着我文家半分!”

话音未落,他猛地踏前一步,长枪在掌心飞速旋转,枪尖擦着地面划出一道寒光,直取陆仓下盘——他竟想避开正面交锋,趁陆仓年迈转身不便,先扣住对方手腕生擒 。

可刚一交手,文郁便察觉不对。

文郁这几年虽身为金陵城主,却久处安逸,酒色缠身早已掏空了身子,方才那股子猛劲不过是强撑的戾气 。

反观陆仓,虽年近八十,却几十年如一日,每日天不亮便在院中练枪,枪杆上的老茧比年轻时更厚,出手的力道与准头,半点未减。

文郁咬着牙稳住身形,枪尖陡转方向,直刺陆仓肩头。

他打定主意不伤人,只盼着能逼陆仓后退半步,好趁机近身制住对方 。

可陆仓岿然不动,银枪斜斜一压,精准挑中他枪杆薄弱处,枪身震颤间,文郁的攻势瞬间被卸去大半 。

陆仓银枪却愈发凌厉,枪尖时而如惊雷破云,时而如细柳拂风,招招都卡在文郁招式的破绽处 。

三十招转瞬即过,文郁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脖颈的盔甲 。

他原本以为陆仓年近八十,纵有威名也只剩几分余势,可此刻交手才知,老将军的枪,比当年在演武场教他时,更添了几分杀伐狠厉——那是六十载沙场沉淀的锋芒,不是他凭着一股戾气就能抗衡的 。

文郁喘息渐重,脚步也开始踉跄,刚想提枪再攻,陆仓的银枪突然变招,枪尖如流星赶月,直逼他心口 。

他慌忙抬枪去挡,却慢了半拍,银枪精准地错开他的枪杆,枪尖稳稳抵在他胸前盔甲的护心镜上,再往前半寸,就能刺穿甲片 。

“你输了 。”

陆仓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银枪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文郁连呼吸都滞了几分 。

文郁僵在原地,握着枪杆的手微微发颤,方才那股生擒陆仓的底气,此刻荡然无存 。

他垂眼望着胸前的枪尖,护心镜上倒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喉间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爷爷!你没事吧!”

陆霄的喊声陡然响起,他攥着长枪往前冲了两步,却被陆仓抬手制止 。

方才交手时,他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生怕爷爷被文郁的戾气所伤,此刻见文郁被制,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

一旁的李成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方才文郁与陆仓交手时,他的手一直死死攥着手中长刀,掌心的冷汗把长刀都浸得滑腻 。

此刻见陆仓一枪制住文郁,他连忙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跑到近前,声音发颤:“老将军息怒!手下留情呀!”

阵前的叛军也炸开了锅,方才他们见文郁主动出手,还以为能压制住老将军,此刻见文郁落败,一个个面面相觑,握着刀枪的手都松了几分 。

有几个曾是陆仓旧部的士兵,更是忍不住高声喊道:“老将军威武!果真是老当益壮!”

喊声此起彼伏,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大半 。

陆仓抬眼扫过阵前的叛军,手中银枪依旧抵在文郁胸前,语气却沉了几分:“文郁,你若还要执迷不悟,今日这宫门前,便是你文家最后一人的葬身之地 。”

文郁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长枪“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血珠 。

他盯着胸前的枪尖,喉间滚动半晌,终是扯着嘴角挤出一句:“是我输了,老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文郁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不得顶天立地的汉子。”

“爷爷!”

陆霄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解腰间的绳索,“先把他绑起来,免得再生事端!”

“慢着 。”

陆仓抬手拦住陆霄,银枪微微后撤,枪尖离开文郁的护心镜,却依旧保持着戒备姿态 。

他转头看向阵前骚动的叛军,声音沉稳有力:“文郁谋逆虽属实,但事出有因,今日老夫暂不处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