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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早有亲卫牵来战马,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马蹄踏着满地残叶,朝着宫门前疾驰而去。

此时的宫门前,局势依旧剑拔弩张。

陆仓身披银色战甲,手持长枪立在前面,身后几十名护卫一个个握着刀盾,脊背挺得笔直。

李成勒马站在阵前,额头上满是冷汗,手心攥得发紧——他不过是个副将,哪顶得住陆仓那股从沙场里熬出来的威压?

目光总忍不住往文郁来的方向瞟,心里更是急得打鼓:大将军怎么还不来?再耗下去,别说士兵要慌,我自己先撑不住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李成耳朵一动,猛地直起身,高声喊道:“快让开!大将军来了!”

士兵连忙往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路。

文郁策马奔至阵前,在陆仓三步外猛地勒住马缰,马身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垂眼打量着陆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陆老将军,许久未见,您这身子骨倒是比我想象的还精神。”

“哼!”

陆仓重重哼了一声,手中长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扎进青石板半寸,“老夫是老了,但还没老到眼瞎心盲!”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枪指向文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怒气:“文郁!你身为大梁大司马大将军,手握重兵却兵临宫门,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要做那遗臭万年的逆臣,让文家世代背着骂名?”

文郁听着这话,忽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弄与悲凉,回荡在寂静的宫门前:“老将军这话就错了——我文家早就没人了,哪还会有什么‘世代骂名’?”

他收住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挑衅,“至于您口中所谓的世代骂名?不如您亲自下去问问,我文家满门一百零八口,在地下到底怕不怕这骂名!”

“混蛋!你敢再胡说一句!”

这话刚落,陆仓身后的陆霄当即提枪上前,枪尖直指文郁面门,声音里满是怒火。

“霄儿,退下!”

陆仓伸手按住陆霄的枪杆,力道沉稳地将他往后带了半步,声音听不出怒色,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抬眼看向文郁,眉头微蹙,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文家的事,处理的确实有些仓促,老夫对此深表遗憾。”

他顿了顿,手中长枪微微转动,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细碎的声响:“但遗憾归遗憾,你领兵围宫、以武逼宫,却是实打实的谋逆之举。

今日你若肯撤兵,老夫愿以自己的爵位作保,陪你去见陛下,重新彻查,给你文家一个公道。”

文郁闻言,喉间发出一声低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反倒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人耳朵发疼:“公道?”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神里满是猩红的戾气,“陆老将军,我文家一百零八口棺材还摆在大将军府,如今尸骨未寒,你问我这公道有什么用?”

他猛地抬手,手中长枪,寒光瞬间刺破夜色:“我只认一句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是谁构陷文家通敌,是谁下的屠门令,我心里清清楚楚!

今日我兵临宫门,不是要什么迟来的公道,是要让那背后的奸佞,血债血偿!”

陆仓握着枪杆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青白,声音沉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文郁,冤有头债有主,你报仇可以,但这不是你领兵围宫,将刀对准无辜的禁军和百姓的借口和理由!

你这样做,和屠你文家的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无辜?”

文郁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宫墙深处,语气里满是讥讽,“这宫墙里的人,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其实陆仓何尝不知,二皇子弑父杀君,林嵩、孙礼等人助纣为虐,他们哪个人手中不是沾满了鲜血?

他们一个个确实死不足惜。

可陆仓,身为镇国公,他要守护的是整个大梁,他决不能亲眼看着大梁江山今夜毁于一旦。

而且,现在更关键的是,他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拖延到萧无漾率兵赶来。

他抬眼看向文郁,目光里藏着难掩的沉重,声音却依旧沉稳如铁:“你可知,今日踏破这宫门,杀了宫内奸佞,明日大梁就会乱作一锅粥——他国也会借机起兵,到时候何止你文家一百零八口,这天下的百姓都要为你的‘报仇’付出血的代价!”

文郁眼神一厉,佩剑又出鞘半寸,寒光在夜色里晃得人眼晕:“百姓?我文家满门被押赴刑场时,怎么没人提‘百姓’?

如今倒拿百姓来压我,陆老将军,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老夫守了大梁六十余年,从北疆的黄沙到南疆的瘴气,见了太多百姓流离失所的模样!

你文家的仇要报,但大梁的江山不能毁!”

然而文郁根本不为所动,冷声说道:“老将军,您就别再劝我了,我敬您是国家柱石,才跟您说这么多——既如此,我也不再废话,今夜,您要么让开,要么,我就踩着您的尸体,杀进宫城!”

说罢,手中长枪直指陆仓。

“放肆!”

陆仓猛地将长枪顿在地上,枪杆震颤着发出嗡鸣,银甲上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夫戎马一生,护的是大梁江山,守的是宫墙里的安稳!今日你若敢踏过这道线,那就休怪老夫枪下无情!”

文郁眼底的戾气更盛:“老将军这是要护着那滥杀无辜的昏聩之辈?

也好,我便看看,您这杆枪,还能不能像当年镇守北疆时那般锋利?”

“好!”

陆仓抬手握紧长枪,枪尖重新对准文郁,银色战甲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老夫十七岁随军出征,守过北境的冰原,闯过南疆的瘴林。

征战六十余载,还从未怕过谁!

今日,就让你再看看,老夫的枪,还是否锐利!”

陆仓知道,事到如今,局势已非他能左右,如若需要,他定不惜以身殉国,用这把老骨头,来扞卫大梁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