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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被这番话堵得胸口剧烈起伏,龙袍前襟簌簌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何尝不知陆仓说得在理?可正是这字字句句的“理”,像道无形的枷锁,断了他最后一条退路。

指节死死攥着龙椅扶手,紫檀木的纹路被掐得深陷,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他再次看向林嵩的眼神,已然裹着几分怨怼——若不是这老狐狸出的“先应下再灭口”的馊主意,怎会被陆仓抓住破绽,逼到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

林嵩被那眼神看得浑身发毛,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朝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急得脑子飞速打转,却搜不出半分能反驳的话——陆仓的要求合情合理,若强行拒绝,反倒显得他们心虚,无异于不打自招。

“陛下,”

陆仓见二皇子迟迟不表态,再次开口,声音沉如古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为了真相,为了大梁,还请陛下准老臣所请!”

二皇子望着陆仓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又瞥了眼林嵩惨白无措的脸,一股无力感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半晌,他猛地松开攥紧的拳头,指腹在椅面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痕,重重喘了口气。

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与不甘:“好,就让你的人去提曹寿!

但朕丑话说在前头,若你的人敢在途中动手脚,朕定饶不了你!”

陆仓躬身行礼,银须随动作轻颤:“老臣谢陛下明鉴!臣的人绝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爷爷,孙儿主动请命!”

陆霄往前一步,腰间长剑归鞘时发出“噌”的脆响,如裂帛般打破殿内凝滞的空气。

少年人脊背挺得笔直,肌肉绷得紧实,眼底跃动着悍勇的光:“天牢路径复杂,牢卒多与朝臣勾连,人心难测。

就让我带人前去提人,定保曹寿毫发无损到殿中!”

陆仓闻言,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放缓,眼底掠过一丝欣慰,抬手拍了拍陆霄的肩膀。

指腹摩挲过少年肩头甲胄上凹凸的云纹——那是东海一战时,敌军箭矢留下的痕迹。

“好!爷爷本就有此意。”

陆仓的声音沉而有力,带着沙场磨砺出的威严,“你前去,我才真正放心。”

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字字如钉:“记住,全程不可离曹寿半步。

若若遇阻拦,无需多言,格杀勿论!但有一条,务必护住曹寿性命——他是揭开真相的关键,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孙儿明白!“

陆霄抱拳躬身,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转头看向身后四名亲卫:“李虎、张彪、王魁、赵龙,随我走!”

“是!”

四人齐声应答,声震殿梁。

玄色披风在转身时划出凌厉的弧度,跟着陆霄大步往殿外走去。

二皇子坐在龙椅上,眼睁睁看着陆霄一行人消失在殿门后,指尖死死抠着椅面,指节泛白如纸。

他几次想出声阻拦,却被陆仓那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牢牢锁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此刻再反对,无疑是不打自招,只会让自己更显心虚。

林嵩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袖中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他望着陆霄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急色,悄悄往殿外瞥了一眼——天牢里虽有自己安插的死士,可陆霄带着亲卫亲自前往,怕是难以下手。

若曹寿真被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他们的谋划,就全完了!

而殿外,陆霄已然翻身上马。

玄铁马靴踏着马镫重重一磕,胯下黑马仰头一声嘶鸣,前蹄腾空,溅起细碎的尘土。

李虎四人紧随其后,五匹骏马排成一列,马蹄踏过宫道的青石板,发出“哒哒”的脆响,朝着天牢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牢的石门厚重如铁,门楣上“天牢”二字用阴刻手法凿就,常年浸在潮湿的水汽里,泛着青黑的冷光,远远望去便让人脊背发紧。墙头上的狱卒抱着长刀打盹,头盔歪在一边,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一炷香后,陆霄勒紧马缰。

黑马猛地收住脚步,前蹄在青石板上刨出几道白痕,鼻息间喷出的热气在晨雾中凝成白雾。

陆霄玄铁马靴重重落地,靴底的防滑纹路碾过地面,震起些许尘土。

此刻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晨雾还未散尽,像层薄纱裹着天牢的轮廓。

两名守在门口的狱卒正靠在门柱上打盹,其中一个被马蹄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哪个混蛋!天还没亮就吵吵嚷嚷,不想活了?”

李虎性子最烈,当即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那狱卒的衣领,手腕一用力就将人拎了起来,怒喝一声:“混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狱卒被勒得脖子青筋暴起,挣扎着掀开眼皮。

借着远处宫灯微弱的光晕,先瞥见李虎和张彪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刀的肃杀模样。

再顺着两人的身影往后看——当目光落在陆霄身上时,那身银白铠甲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腰间长剑的剑穗上还系着枚小小的虎符,正是镇国公府的信物!

狱卒瞬间如遭雷击,睡意全无,眼睛瞪得滚圆。

他怎会不认得?眼前这位少年将军,正是东海一战后,立下赫赫战功,被先帝亲封为镇军将军的陆霄!

虽素来低调,可这金陵城谁不知晓,镇国公府的这位嫡孙,是如今整个大梁最年轻的将军,银枪破敌的威名早已传遍京城的茶坊酒肆。

“噗通”一声,李虎刚一松手,狱卒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是是是!小人有眼无珠,竟没认出陆将军!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几下就磕出了血印。

陆霄冷哼一声,指尖夹着块玄铁令牌上前。

令牌上“天子亲授”四字用鎏金铸就,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奉陛下之命,提审重犯曹寿,即刻开门。”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