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玉和慕临川同时转头。
只见不远处，莫子俊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而在他身边，有个身形高大，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正是陆砚清。
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阮蕴玉和慕临川身上，最后落在慕临川那只正准备虚扶在阮蕴玉后背的手上。
莫子俊看到阮蕴玉，瞪大了眼睛，“你还活着……？”
他的眼神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惊恐与不安。
陆哥好不容易走出来了，结果这个女人又回来了，又要弄得鸡犬不宁了。
阮蕴玉勾唇，“这么多人，不想我活着啊……”
空气瞬间凝固。
慕临川反应极快，脸上瞬间挂起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手臂自然地滑下，改为轻轻揽住阮蕴玉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姿态亲昵而占有欲十足，“莫少，有些话还是别说了。”
“我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阮蕴玉。”
“太太？”莫子俊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眼睛瞪得溜圆，猛地扭头看向旁边的陆砚清。
陆砚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他那双眼睛，黑得吓人，死死地盯着阮蕴玉。
阮蕴玉能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她抬起眼，对上陆砚清那双几乎要噬人的眸子，却缓缓展开一个极其标准，极其疏离的客套笑容，对着莫子俊和陆砚清微微颔首。
“好巧，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幸会。”
真是晦气，下班了，还要看到陆砚清这张脸。
“幸……幸会……”莫子俊结结巴巴地回应，眼神却不断瞟向脸色骇人的陆砚清，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什么时候，阮蕴玉和慕临川结婚了？那陆哥怎么办？
陆砚清死死抿着唇，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盯着阮蕴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慕临川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笑着打圆场，“外面风大，我太太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就先失陪了。”
他揽着阮蕴玉，准备离开。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陆砚清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嘶哑的不成调的话，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她真是你……太太？”
看到阮蕴玉和慕临川这副恩爱的模样，他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
阮蕴玉的脚步顿住。
慕临川也停了下来，转身，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冷了几分，“是的，陆律师，三年前，我们就在瑞士登记结婚了，阿玉不喜欢张扬，所以一直没公开。”
他语气自然地像在谈论天气，“怎么呢？陆律师作为阿玉的上司，应该知道了的吧！”
陆砚清的目光终于从阮蕴玉脸上移开，猛地射向慕临川，他眼神里的狠戾和敌意没有任何隐藏。
慕临川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嘴角甚至还带着那抹浅淡的笑意，揽着阮蕴玉的手更紧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权。
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电光火石激烈碰撞。
半晌，陆砚清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知、道。”
他一字一顿，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最后剐过阮蕴玉的脸，“恭、喜。”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用撞的，一把推开旁边还在发愣的莫子俊，大步流星地冲向路边停着的车，拉开车门，上了车。
随后，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夜色车流之中。
莫子俊被晾在原地，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尴尬地冲慕临川和阮蕴玉笑了笑，也赶紧溜了。
街边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慕临川缓缓松开揽着阮蕴玉的手，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他看着她低垂的侧脸，轻声问：“没事吧？”
阮蕴玉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飘，“没事，回去吧。”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将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慕临川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