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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隐世新局暗潮涌,古老盟约试新招

韦家这棵曾经遮天蔽日的大树轰然倾颓,枝叶散落一地。它留下的并非仅仅是权力的真空,更是一片充满血腥与机遇的泥沼。隐世家族这头沉睡的巨兽,在短暂的惊愕与混乱后,迅速舔舐伤口,蛰伏的触角开始以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方式重新探出。

邕州城表面的硝烟似乎淡了些,青梧卫深青色的身影在街头巷尾的巡逻,勉强维系着一种脆弱的秩序。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碰撞、融合。

城东的“漱玉轩”,这座名义上属于某个中立小家族的精致茶楼,雅间内茶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如铅。几位服饰各异、却都带着久居上位者气息的家主或代表围坐一桌,彼此交换的眼神充满了试探与算计。他们代表的,是几个在韦家时代被边缘化、或与韦家素有旧怨的隐世家族。

“韦昌雄霸道多年,树敌无数,此番失势,正是我等重振声威的良机!”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张家家主张远山)沉声道,“但单打独斗,难成气候。影月盟余孽未清,那神秘祭司更是深不可测,青梧卫岑仲昭手握玉简,已成气候。局势,比韦家在时更加凶险!”

“张兄所言极是。”另一位略显富态、手指上戴着硕大玉扳指的中年人(李家代表李茂财)接口道,他声音圆滑,“依我看,岑仲昭此子虽出身不高,但行事果决,手握玉简正统,更难得的是,他似乎…并不像韦昌雄那般对隐世家族抱有根深蒂固的敌意。青梧卫重建,也吸纳了农、陆、秦之力。或许…可以尝试接触?”

“接触?与青梧卫合作?”立刻有人冷笑反驳(赵家家主赵厉,以性情刚烈着称),“赵某耻与鹰犬为伍!青梧卫说到底,仍是王朝爪牙!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别忘了,那玉简,本就是我隐世家族世代守护之物!他岑仲昭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赵兄稍安勿躁。”张远山抬手制止,“合作与否,皆是手段。关键在于,如何在这乱局中,保住家族传承,甚至更进一步!岑仲昭需要力量稳定邕州,我们需要借助他的名分和玉简之力对抗共同的威胁——影月盟和那个祭司!这是权宜之计,是借力打力!待扫清障碍,玉简归属、邕州格局,未尝不可再议!”

“哼,说的轻巧。如何取信于他?又如何保证不被反噬?”赵厉依旧不满。

“利益捆绑,各取所需。”李茂财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可以提供影月盟在周边据点的隐秘信息,甚至…协助他拔除一些钉子。作为交换,他需默许我们收回部分被韦家侵夺的产业,并在某些‘敏感’事务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我们与某些‘旧友’的联络…”

城西,“归云观”旧址,这里远离尘嚣,残破的道观掩映在荒草古木之中,更显萧索。几道身影无声地聚集在后院一处布满青苔的石亭内。他们的气息更加内敛深沉,服饰也更加古朴,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沧桑感。他们代表的,是隐世家族中更为古老、更为守旧的一派。

“与青梧卫虚与委蛇?简直是自甘堕落!”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古家长老古尘),他身形佝偂,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岑仲昭?一个走了大运的毛头小子,焉知不是下一个韦昌雄?玉简落在他手,已是我等耻辱!如今竟要向其低头?隐世家族的脊梁何在?”

“古长老息怒。”另一位身着素白长袍、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薄雾中的女子(白家家主白素心)开口,声音空灵飘渺,“时移世易,一味守旧,恐遭灭顶之灾。影月盟所图甚大,那祭司更是来历莫测,非一族之力可挡。然,与青梧卫合作,终是饮鸩止渴,非长久之计。”

“那依白家主之意?”旁边一位沉默寡言、背负巨大剑匣的老者(铁剑门门主铁无锋)沉声问道。

白素心缓缓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枚非金非玉、刻满繁复云纹的古老令牌,令牌中心镶嵌着一颗黯淡无光的墨色宝石。“唯有重启‘苍梧之誓’,召唤‘云中城’的盟友,方是正道!”

“苍梧之誓?”古尘浑浊的老眼陡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连铁无锋都为之动容。

“正是。”白素心语气凝重,“当年诸族先祖,为应对天地剧变,曾以苍梧玉简为引,立下血誓,结为‘苍梧盟’。‘云中城’便是盟约守护者,隐于九天之外,非到生死存亡之际,不得惊扰。如今,玉简虽失,但盟约印记尚存!以我白家‘云引令’为凭,合数家精血为祭,或可引动古老盟约之力,召唤云中使者降临!唯有他们,才有力量拨乱反正,肃清邪祟,夺回玉简,重定邕州乾坤!”

石亭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重启古老盟约,召唤传说中的“云中城”力量,这其中的风险与变数,远非与青梧卫合作可比!一旦成功,隐世家族或将重掌绝对权柄!但若失败,或引来不可控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兹事体大…”古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或为唯一生路。”白素心收起令牌,身影仿佛融入薄雾,“诸位,早做决断。血月之期,不会太远了。”

隐世家族的分裂与各自筹谋,如同两股汹涌的暗流,在邕州城周边隐秘的据点间激烈交汇。昔日宿敌放下旧怨,秘密串联;古老的盟约被重新提起,引动沉寂的力量。邕州城百里之外的山林、河谷、荒村之中,属于不同隐世家族的神秘信使如同幽灵般频繁穿梭。他们使用着失传已久的密语、依靠着只有本族才能辨识的能量印记传递信息。交易在无声中进行,资源在暗地里整合,新的、更加庞大且复杂的联盟网络,正在阴影中悄然编织成型。

青梧院,核心情报室。灯火彻夜未熄。巨大的邕州城及周边地图铺满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颜色的符号和线条。岑仲昭、卢远山、严峰等人围坐桌旁,气氛凝重。

“统领,情况不对。”陆影指着地图上几个被红圈反复标记的区域,“我们的‘夜枭’小队,连续三天试图靠近这几个隐世家族的‘老巢’——张家在‘落枫谷’的别院、赵家在‘黑水潭’的哨所、还有白家在‘云雾岭’的祭坛遗址…无一例外,全都被发现了!对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我们的兄弟刚靠近警戒范围,就被精准拦截!要么是警告驱离,要么…就是遭遇了不明高手的伏击!损失…不小。”

陆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夜枭小队以潜行追踪闻名,从未遭遇过如此彻底的失败。

“手法?”岑仲昭的声音冰冷。

“诡异!”陆影咬牙道,“并非单纯的武力拦截。有时是触发了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仿佛能感知生命气息的天然陷阱——藤蔓突然活化缠绕,地面无声塌陷成流沙;有时是遭遇了完全无法理解的‘迷阵’,明明方向正确,却鬼打墙般在原地打转;还有两次,兄弟们甚至报告说…看到了模糊的、如同雾气凝聚的‘人形’在引导拦截,攻击手段更是闻所未闻,像是操纵自然之力!”

“天然陷阱…迷阵…雾形人…”卢远山枯瘦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浑浊的老眼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绝非寻常的机关或阵法!更像是…某种古老传承下来的、与地脉山川相合的‘自然禁制’!还有那雾形人…难道是‘云傀’?白家的‘云引术’?他们…难道真的在尝试召唤‘云中城’的力量?”

“不止白家!”严峰将几份截获的、如同鬼画符般的情报碎片推到桌子中央,“我们的人冒死从几个废弃联络点找到的,完全无法解读!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密文!但上面的能量残留很特殊,带着一种…极其古老和疏离的气息。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小块沾染了泥土、似乎是从某个信使尸体上扯下的布片,“上面绣着一个非常模糊的、类似飞鸟和云雾组合的徽记。卢老,您看…”

卢远山凑近仔细辨认,脸色越来越凝重:“飞鸟…云雾…错不了!这是‘苍梧盟’的古老印记!只在家族最古老的卷宗里有零星记载!他们…他们竟然在试图重启‘苍梧之誓’?”

“苍梧之誓?云中城?”岑仲昭眉头紧锁,玉简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似乎在感应着那遥远而强大的气息,“他们想召唤外力介入?”

“恐怕是的。”卢远山沉重地点点头,“而且,从陆统领描述的情况看,他们不仅防备着我们,彼此之间的联络也采用了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古老方式,自成体系,坚不可摧!我们派出的暗线,在他们眼中,恐怕如同黑夜里的明灯!”

一股强烈的信任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在场每个人的心头。隐世家族在韦家倒下后,非但没有向掌控玉简、维持秩序的岑仲昭靠拢,反而各自筑起了更高、更神秘、更排外的壁垒!他们或试图利用青梧卫,或图谋召唤更强大的古老盟友,唯独没有将青梧卫视为真正的合作者,甚至…是潜在的敌人!

“好一个隐世家族!好一个苍梧之誓!”岑仲昭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些被红圈标记的据点。玉简的光晕在他周身流转,带着一种沉凝的怒意。“他们以为躲进龟壳,或找来更古老的靠山,就能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就能无视影月盟的威胁和那神秘祭司的存在?就能决定邕州城的未来?做梦!”

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

“陆影!夜枭小队暂时撤回!停止无谓的牺牲!”

“严峰!加大对内部‘净影’的排查力度!隐世家族动向诡异,难保他们不会在我们内部寻找突破口!尤其是与那古老印记相关的线索,一追到底!”

“卢老!动用卢家所有关于‘苍梧盟’、‘云中城’、‘苍梧之誓’的记载!我需要知道他们想召唤的究竟是什么!代价是什么!弱点又在哪里!”

“秦师傅那边…有任何秦家主和密道的消息,立刻报我!”

岑仲昭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那些代表着隐世家族古老据点的标记,眼神冰冷而锐利:“他们想玩古老的游戏?可以!但规则,不由他们单方面制定!想利用我?想绕过我?甚至想对付我?那就让他们看看,握有玉简的青梧卫,是不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传令下去,青梧卫所有据点,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隐世家族的人,不得靠近核心区域半步!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召唤来的‘云中使者’先到,还是我先撕开他们这故弄玄虚的乌龟壳!”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迅速传达下去。青梧院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肃杀,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隐世家族筑起的壁垒和伸向未知的触手,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彻底激化了与青梧卫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新的对峙线已然形成,这暗潮汹涌的试探与防备,比刀光剑影的正面冲突,更加凶险,也更加致命。

就在岑仲昭的命令下达后不久,一名浑身浴血、几乎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夜枭队员,被紧急抬进了青梧院。他并非在隐世据点暴露,而是在追踪一个行踪诡秘、身上带着浓郁“苍梧盟”古老气息的信使时,意外撞见了一场发生在荒山野岭的、短暂而恐怖的遭遇战。

“雾…好大的雾…突然就起来了…”伤者气息微弱,眼中残留着极度的恐惧,“那个信使…被…被几个穿着破烂古袍、看不清脸的人拦住了…他们…他们好像在用一种…听不懂的话争吵…然后…”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

“然后…地面…裂开了…不是塌陷…像是…活了过来…把其中一个人…吞了进去…还有…树…周围的树…树枝像鞭子一样抽打…石头…石头飞起来砸人…那个信使…好像拿出个什么东西…发光…然后…雾更浓了…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很可怕的…像是野兽…又像是风在哭嚎的声音…我就拼命跑…跑…”

伤者昏厥过去。他的话断断续续,充满惊悸,却像一道刺骨的寒风,吹进了青梧院的核心。那片荒山野岭,距离白家的“云雾岭”祭坛遗址,不足百里。

古老盟约的召唤,似乎并非一帆风顺。而它所引来的,或者试图沟通的,恐怕也并非全是善意的盟友。邕州城的暗流之下,更深的漩涡,正在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