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貌似惊讶,又貌似觉得我说话很难听一样。
他的一句话,让我一直记着。
他说:“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奴才?”
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我需要一个无时无刻都为我想的人,我从未觉得他是奴才。
因为他的两次善意,我愿意养他,所以在我的一个永远下。
他同意了。
他搬来了我这里,我开始跟他一起去偷学。
后来、
我再也没有被抓到过。
不是说彼苍有很大的能耐,能够踩点踩的很好。
而是我发现,那些巫师给了我善意,他们每次好像知道我来了一样。
制作东西的速度会放慢。
他们的契友好像也都不在。
即使回来,彼苍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带我迅速逃跑。
我明白,那些巫师从未找上门的原因。
我就这样,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学着。
这世界就是这样,真正的小偷,梦归从未偷到过东西,而我们这些世人眼中的君子。
都曾偷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多讽刺啊!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
我有好好养我的鸟,有好好创新,在我学成后,我基本没有多少的积蓄。
我跟苏里不一样。
我觉得,我没必要去积攒一些东西,只有命!
才是最重要的。
我创新的第一件东西,是一条柔顺的尾巴。
长弓城的巫师,制造出的尾巴武器,都过于生硬,在打斗过程中,或许会折断有尾巴的兽人的骨头。
我的不会。
完美的贴合有尾巴的兽人。
自此、我声名大噪。
无数兽人来我这里购置武器,我将他们的特点一一记下,然后不断的改良。
后来,这份技艺,我扔进了交换处,卖了一大笔兽晶。
都喂了鸟。
有巫师曾说,我要是守着这份东西,在其他巫师拿着我制作的尾巴钻研的过程。
我能赚到很多很多。
我不是很愿意,我比较懒,懒得去做重复的事情。
没意义。
卖出去,我的鸟可以早些吃到很多兽晶,我也能腾出时间研制别的。
是啊!
我将彼苍当成我的家人,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他。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的巫力还在。
只要我还记得那些东西怎么制作。
我就能够......一直养我的鸟,一直养一只会为我卖命的鸟。
彼苍一直过的很简朴,是那种真的简朴。
身上的兽皮裙,只有两条,一条用来换洗,一条用来穿。
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过过苦日子的人,都是如此。
离开长弓城的那日,我和彼苍谈论了雌性。
最后、他问我:“以后你有了雌性,你还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用来养我吗?”
“不会。”我很直接,“但是我不会差你的,她有多少,你就有多少。”
他貌似很开心。
毕竟、一个为了一句永远,就能为我死的傻鸟,很好哄。
我带他离开长弓城,去看了外面的世界。
我杀了很多人,每当有人会威胁到我的生命、我的尊严时,我都会杀人,不是我动手。
我的鸟,会为我做这些。
彼苍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他。
他明白巫师的尊严不可侵犯,我也明白我赚的所有兽晶,都应该养鸟。
我们就这样,彼此扶持着,共同走过三十个热季雨季寒季。
直到、
大战再次开始,塔斯千里迢迢来找我。
我同意了,彼苍不理解。
但是我心里明白,巨兽时代消失之前,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我的血,还是热的。
年少时、血很热、梦也足。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塔斯身旁的兽人说的没有错。
那些巫师,没有为难我,反而偷偷摸摸的、让我学了他们的东西。
只是那份尊严,捡起来,很不容易。
我想,我现在有鸟了。
我不会死。
只是......
我低估了战争的凶残程度。
我看着彼苍为我冲锋,我头一次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助。
我头一次的害怕活生生的他会死。
犹豫了很久。
直到他说我留下会拖他的后腿,我跑了。
很不争气的跑了。
快到巨兽林边境时,我遇到了流浪兽。
“嚯!巫师!绑了!以后有用不完的兽晶!”有人这么说着。
我逃命的过程中,不小心的、
将兽囊袋掉了,连同我的金叶子,跟彼苍之间的媒介。
可我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我用巫力呼唤着周围的兽人,愿意满足他们的愿望,只要救我一命。
我的自由,我的命,我都不想落在一群流浪兽手里。
只是、
“巫师!”
我呼唤来的,不是正常的兽人,而是一头......
白色大蟒蛇。
他看见我时,双眼冒着精光,我觉得完了。
这些三四阶的流浪兽我还能唤其余兽人解决,但这头大蟒蛇,五阶的实力。
他似乎将这群流浪兽并不放在眼里,三两下解决后。
迅速的盘住了我的身子。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请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窒息感越来越强,我头一次见,想要直接杀死巫师的兽人。
我的大脑里不断闪过,这些轮有没有得罪这么一头流浪兽。
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我得罪的,杀的人太多了。
在快要死亡的前一刻,我被他狠狠抛了出去!
“砰!”一声!
砸在树上。
我不由自主的用巫力去治疗,他朝我移动而来,看我治愈的差不多了......
又狠狠的摔断了我的骨头。
我明白了,他想耗尽我体内的巫力。
但我没有选择。
半晌。
他化为了人形,一把将我扛起来。
他的脸上挂着笑,像是......抢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般。
我从未如此屈辱,即使在小时候。
都没有人能这么对我,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耗尽我的巫力。
他好似,对巫师很了解,好似知道怎么去将巫师的巫力去磨没。
他不像是一个......在巨兽林边境的流浪兽。
有见识,但是方式不得不承认,很野蛮。
我问:“你想做什么?”
他睨了我一眼,轻呵一声,没回答,只是道:
“看你这么惨,契友是不是死了?”
我,“没有。”
死了吗?
不知道。
他笑了,“巨兽林出来的,这次大战的主力,契友都不在,肯定死了。”
我没有吭声,我知道的,战争的残酷。
大白蟒似乎也不说话了,反而直接将我扔进了一个山洞当中。
踹了我一脚道:“算你好运气,能活着就不错了,等着吧,晚上就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