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和纪淮推门进来时,我正蜷在床头发呆。
看到秦野,我眼睛一亮,他快步走近,坐在床边,大掌覆上我小腹上的暖水袋。
“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我蹭了蹭他,又想起什么,眨着眼仰头小声开口:
“好多了,护士姐姐说暖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听我这样说,眉头处终于舒展开来。
“那就好。”
而纪淮进来后,先没说话。他视线落在我手里捂着的温水袋上,看了会儿那团被体温焐得渐渐变软的布料。
他扫了眼旁边的秦野,等我们说完,又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柔和些,甚至是带着几分试探:
“小安宁,小叔想问你些事情,可以吗?”
我听到纪淮的话,先是偷瞄了眼秦野,见他轻轻点头,心里又嘀咕着会是什么事儿,但看着他眼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我乖乖点头。
“好~”
他“嗯”了一声,视线慢慢移到床头柜上——那里放着护士刚收走脏衣服的袋子,那是他早上还夸过好看的一条红裙子。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抬眼看向我,目光里没了刚才的脆弱,反倒掺了点说不清的沉郁,像落了层薄雪的湖面。
“九岁那年住院,”他顿了顿,语速放得很慢,像是怕惊着什么,“是怎么回事?”
“九岁?”
我回想着他的话,去扒拉着姜安宁的记忆,
随着那段回忆定位到了初始,也就是她摔下来的那一刻。
我捏着温水袋的手指猛地一紧,袋子里的水晃出轻响。那年的事像被塞进床底的旧盒子,突然被人掀开了一角,带着灰尘的凉意扑过来。
纪淮看着我瞬间发白的脸,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轮椅往前半尺,拍上我的手:
“不想说也没关系。小叔不问了!”他望着我的脸,一心只剩安抚,“不舒服就别想了,嗯?”
秦野也立刻将我的头搂紧怀里,温声开口:
“乖如意,难受,咱们就不想了,对吗?”
我晃了晃脑袋,仰头看着他:
“唔。还好,就是刚才安宁突然摔下去,给我吓了一跳。”
我的话,让两个人先是一怔,又瞬间明白过来,但我没管他们两个的脸色是如何的,从秦野怀里出来,坐直了身体后,就开始自顾自的简单叙述起了那件事。
从安宁是怎么不小心摔下去,到她如何自己在地上从厨房爬到客厅去打电话;说她又是怎么二次挫伤,当时又是怎样被接到医院,住院三个多星期,除了江婶偶尔来,就只有隔壁床的张守望陪着她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告诉裴时川那样,把纪北年分明在监控里看到了,却对她熟视无睹,又冷嘲热讽的事儿告诉眼前的两个人,就只是本能地那样做了。
甚至说到后来时,我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又因为腹部偶尔的抽痛无暇顾及。
我也没有说张守望教她程序和给接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