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顿了顿，视线扫过我攥得发白的手指，声音放低了些，却像冰锥似的扎在心上：
“我知道你念着他九岁那年陪你住院的情分，但你想过没有，纪北年要是知道你还跟个‘不相干’的人偷偷来往，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我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慌。纪北年要是知道张哥的存在，怕是不止是自己挨抽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张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秦野看穿了。
“现在知道怕了？”他冷笑一声，捏着我后颈把我往他面前带了带，逼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旷课的时候怎么不怕？撺掇裴时川跟你一起胡闹的时候怎么不怕？上周罚你时，你哭着说‘知道错了’，转头就敢背着所有人再犯，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
这话像巴掌似的扇在我脸上，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我抓着秦野的衬衫前襟，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张哥他……他说今天是他生日，就他一个人……我想着就去陪他，就一个人过生日，那太可怜了，而且，我想着尽快回家，就不会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秦野的眉头拧得更紧，指腹擦过我眼角的泪，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严厉，“你当学校的监控是摆设？当你们老师不会问你们去向？还是觉得我和纪北年都是傻子，查不出你去哪儿了？！”
他忽然松开捏着我后颈的手，转而握住我捂在肚子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温水袋传过来，声音却依旧冷硬：
“你记着，如意。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刚受了教训就再犯，是把别人的容忍当纵容，把信任当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
“我知道张守望对你好，”他看着我泛红的眼眶，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这不是让你拿自己的前途和规矩去换的。你要是真觉得他重要，该跟我说，该光明正大地去，而不是偷偷摸摸、旷课逃学！你甚至专门挑我不在的时候！这是给你自己惹祸，也是让那些护着你的人寒心！”
我被他说得肩膀一垮，眼泪掉得更凶，抓着他的手反复蹭着，带着哭腔的声音软得像棉花：
“呜呜呜……秦野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攥着他的衣角摇了摇，眼泪汪汪地抬头：
“我就是怕你们不让我去……也怕纪北年……”
“怕就更该做对的事，不是吗？”
他顿了顿，见我肩膀垮下来，又放软了声音：“张守望对你好，我们没说不让你联系他。但得光明正大，得守规矩。旷课是错，瞒着所有人更是错。你要是提前跟我们说，至于挨他这顿打吗？还有，你有没想过，如果你旷课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着眼底闪过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后怕，喉结滚动了下，才把那句“不敢想”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