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的火光将铜镜作坊映照得如同炼狱,十二面铜镜反射的光斑在石壁上跳动如鬼火。熊爪枯槁的独眼盯着石台上那面新铸的铜镜——镜面凹凸不平,照出的人脸扭曲如恶鬼。他的铜锤砸在负责铸造的老工匠肩上,伴随着肩胛骨碎裂的脆响,老人栽进旁边的废料堆,扬起一片铜绿色的粉尘。
\"废物!这样的镜子照得清个屁!\"熊爪枯槁的咆哮震得模具架上的陶范簌簌发抖。他枯槁的手指抓起铜镜,狠狠按在一个年轻学徒脸上,镜缘的毛刺扎入皮肉,\"喜欢照是吧?老子让你脸上永远带着镜子印!\"
蜷缩在角落的青叶用断指的手护着刚刻好的\"日晷血祭\"骨片。她深陷的眼窝扫过那面劣质铜镜,断指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记录\"每月人祭\"的刻痕上,将第一个牺牲者的名字染得模糊。石壁凹陷处,秦霄枯槁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覆盖着铜锈的睫毛下,瞳孔在混沌深处骤然收缩。
\"磨...料...水...砂...\"秦霄的呓语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响,刺破了作坊内的血腥。
熊爪枯槁的身影如鬼魅般扑至石壁前,枯槁的手指几乎抠进秦霄的太阳穴:\"什么砂?!怎么磨?!\"
作坊内一片死寂。几个工匠匍匐在地,被铜水烫伤的手掌紧贴石面。青叶枯槁的断指无意识地在铺满铜屑的地面划动,留下几道暗红的痕迹。
\"细...砂...混...水...\"秦霄干裂的嘴唇艰难蠕动,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的铜渣,\"圆...磨...八...方...刮...\"
熊爪枯槁的独眼爆射出骇人的凶光。他转身抓起一把铜镜碎片掷向工匠们:\"听见没有?!找最细的砂!加水磨镜!\"铜锤抵住一个年轻工匠的喉结,\"再敢用粗砂应付老子,就把你们的牙敲下来当磨料!\"
青叶枯槁的断指猛地插入铜屑堆。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为之一清。她看着血从断指涌出,染红了黄澄澄的铜屑,突然抓起一块废弃的陶片,在石壁上刻下歪斜的符号:
磨镜·细砂·水研
岩骨枯槁跌撞着冲过来,沾着铜绿和汗液的手拍在刻痕上:\"大...大人!光磨亮不够!\"他枯槁的手指蘸着地上老工匠肩头渗出的血,在符号下面画了个扭曲的独眼,\"还...要赏!谁能磨出最亮的镜子...\"他枯槁的手突然指向那个脸上扎着铜镜的学徒,\"就免他当祭品!\"
熊爪枯槁的铜锤停在半空。他独眼里的暴怒沉淀成冰河般的算计。枯槁的手指划过青叶刻的血字,突然扯过那个满脸是血的学徒的头发:\"你!第一个试!磨不出人影...\"他枯槁的脚踢了踢地上那面扭曲的铜镜,\"就把你铸进下一面镜子里当衬底!\"
死亡的威逼下,学徒枯槁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他枯槁的手抓起河砂袋,筛出最细的颗粒,混合雪水和自己的鲜血,制成暗红色的研磨浆。当第一面重新打磨的铜镜举起时,镜面竟然清晰地映出了熊爪枯槁狰狞的面容——虽然带着淡淡的血丝纹路。
\"看清了?!\"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凑近镜面,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赏!今晚多给他半块肉!\"
作坊内的气氛骤然微妙起来。工匠们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久违的、类似希望的光芒。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突然扑到石台前,枯槁的手捧着一面自己偷偷改进的铜镜——镜背刻着精细的藤蔓纹,镜面比学徒磨的那面还要光亮三分。
\"大...大人...\"老妇人的声音嘶哑如锈铁摩擦,\"我...我能做得更好...\"
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眯起,接过铜镜。镜面清晰地映出他每一道皱纹里的血垢,镜背的纹路精美得令人心惊。他的铜锤缓缓举起,却在落下前突然转向,砸碎了石台上那面最初的劣质铜镜。
\"规矩定了!\"熊爪枯槁枯槁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和,\"以后每月评比!最好的铜镜...\"他枯槁的手指划过老妇人枯槁的脸,\"赏双倍肉!免全家劳役三日!\"他枯槁的目光转向其他工匠,\"最差的...铸进下一炉当铜料!\"
石壁凹陷处,秦霄枯槁枯槁枯槁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两行血泪。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里,那面带着血丝的铜镜中,熊爪枯槁的倒影正诡异地分裂成两个——一个狰狞如旧,另一个却戴着模糊的冠冕。灵魂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带着金属淬火的余韵,最后一次响起:
\"创...新...的...火...花...\" \"需...用...生...死...的...温...差...来...淬...炼...\" \"以...血...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