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在洞外嘶吼了七天七夜,洞内弥漫着腐肉与绝望的浊气。熊爪枯槁的独眼盯着石台上三块发黑的冻肉——那是猎队昨日冒死带回的、仅存的食粮。他枯槁的手指抓起一块,狠狠砸在一个枯槁猎手的脸上,冻肉边缘的冰碴割开了猎手的颧骨。
“三百人!就带回来这点喂耗子的肉?!”熊爪枯槁的咆哮压过风雪的呜咽。铜锤砸在猎手小头目的膝盖上,伴随着髌骨碎裂的脆响,小头目的惨嚎在狭窄的洞口通道里反复撞击,“老子派你们出去是打猎!不是给雪狼送口粮!”
蜷缩在火堆最边缘的青叶,用断指的手死死捂住怀中婴儿的嘴。婴孩枯槁的小脸因饥饿和窒息而泛青,细微的呜咽被母亲的掌心吞没。她深陷的眼窝扫过那几块发黑的冻肉,断指伤口渗出的血珠,无声地滴在婴儿襁褓上浸染的“铜镜免祭”记录——那面救了她命的镜子,此刻映不出任何希望。石壁凹陷处,秦霄枯槁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覆盖着冰霜的睫毛下,瞳孔在混沌深处骤然收缩。
“后…勤…定…量…”秦霄的呓语带着冰层开裂般的细微嘶响,刺破了洞内死寂的绝望。
熊爪枯槁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至石壁前,枯槁的手指几乎抠进秦霄的锁骨:“定什么量?!说!”
洞内死寂。幸存的猎手们匍匐在地,冻伤的脚趾在冰冷的石面上无意识地蜷缩。青叶枯槁的断指无意识地在婴儿襁褓上划动,留下几道更深的暗红痕迹。
“肉…粮…日…额…”秦霄干裂的嘴唇艰难蠕动,每个字都像从冻土里刨出的碎石,“猎…手…倍…之…”
熊爪枯槁的独眼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他转身抓起一块最小的冻肉砸在猎手们背上:“听见没有?!从今天起!按人头定肉量!”铜锤抵住一个少年猎手的太阳穴,“猎手!一天两指宽!非猎手!一指宽!”他枯槁的目光扫过角落里黑压压蜷缩的妇孺,“省下来的…喂饱能撕肉的爪子!”
青叶枯槁的断指猛地掐进自己枯槁的大腿。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裂开一道缝隙。她看着怀中婴儿因缺氧而抽搐的小腿,突然抓起一块尖锐的燧石,在身旁冻硬的泥地上用力刻下歪斜的符号:
猎手日肉·二指 余者·一指
岩骨枯槁跌撞着冲过来,沾着血污和雪泥的皮靴踩在符号旁:“大…大人!光定量不够!”他枯槁的手指蘸着地上小头目膝盖流出的血浆,在符号下面画了个扭曲的独眼,“还…要验!每日按量分!多拿少拿…”他枯槁的手指向那个抱着碎膝哀嚎的小头目,“就剜他等重的肉…补给亏空!”
熊爪枯槁的铜锤停在半空。他独眼里的暴怒沉淀成冰河般的算计。枯槁的手指划过青叶刻的血字,突然扯过那个少年猎手的头发:“你!去!把那堆肉给老子切成指宽的条!”他枯槁的脚踢了踢石台上那几块发黑的冻肉,“分错一条…就把你的指头切下来…补足份量!”
死亡的威逼下,少年猎手枯槁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残烛。他枯槁的手抓起燧石刀,在冻肉上艰难地切割。冻肉坚硬如石,燧石刀又不锋利,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碎肉冰碴的飞溅。当第一条歪歪扭扭、勉强两指宽的肉条切下时,他的虎口已被磨烂,血水混着冰水往下滴。
“不够!太薄!”岩骨枯槁的鞭子狠狠抽在少年枯槁的背上,“再厚半分!”
少年枯槁的手因剧痛而痉挛,第二刀切得更厚。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如同秤砣,冷冷扫过:“厚了!刮薄!”
燧石刀刮着冻肉的边缘,带下细碎的肉末。每一次刮削,都像是在刮少年猎手自己的皮肉。当他终于切出十条勉强符合“两指宽”的肉条时,那堆冻肉已损耗近半,地上积了一层带着血丝的肉末。
“分!”熊爪枯槁枯槁的命令如同丧钟。
岩骨枯槁枯槁的手抓起肉条,如同分发死亡判决书。猎手们默默上前领取,深陷的眼窝里没有喜悦,只有更深的麻木。轮到非猎手区域时,气氛骤然紧绷。一个枯槁的老妇抱着饿得奄奄一息的孙子,颤抖着接过那条细如枯枝的“一指宽”肉条。
“奶奶…饿…”孙子枯槁的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如蚊蚋。
老妇枯槁的手颤抖着,撕下比指甲盖还小的一丝肉,塞进孙子嘴里。自己枯槁的舌头舔了舔肉条上残留的冰碴和血丝。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同样枯槁的中年男人突然暴起,枯槁的手如同鹰爪,猛地抓向老妇手中的肉条!
“给我!”男人枯槁的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
老妇猝不及防,肉条被夺走大半!她枯槁的哭嚎和孙子的微弱呻吟瞬间引爆了角落的混乱!几个同样饿绿了眼的人扑向那个男人,撕扯着他手中的肉!男人枯槁的拳脚疯狂地击打着靠近的人,枯槁的牙齿狠狠咬住一个抢夺者的耳朵!
“反了!”熊爪枯槁枯槁的咆哮如同炸雷!他枯槁的身影如同饿虎扑入混乱的人群!铜锤砸在那个抢夺肉条的男人后脑上!沉闷的碎裂声后,男人像一截朽木般栽倒,手中的肉条滚落在地,沾满脑浆和灰土。
混乱瞬间死寂。只剩下老妇压抑的抽泣和孙子濒死的微弱喘息。
“验!”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扫过地上的尸体和滚落的肉条,最后死死钉在负责分发、此刻已面无人色的岩骨身上,“他多拿了多少?!”
岩骨枯槁枯槁枯槁的身体抖得像筛糠,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枯槁的手颤抖着捡起地上那条沾满污秽的肉条,与标准的一指宽肉条比对着…明显厚了近一倍!
“剜肉!补!”熊爪枯槁枯槁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岩骨枯槁枯槁枯槁枯槁的脸上肌肉因扭曲的亢奋而抽搐。他枯槁的手抓起燧石刀,走向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在所有人麻木而恐惧的注视下,燧石刀割开男人枯槁的腹部,剜出一块带着体温的、暗红色的肉块。血淋淋的肉块被扔在石台上,与那些冻肉堆在一起。
“以后…”熊爪枯槁枯槁枯槁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每日分肉…就在这石台前!所有非猎手…排队领!”他枯槁的手指指向石台上那堆混杂着冻肉和人肉的肉块,“谁敢抢…这就是下场!抢了多少…就从他身上剜多少补回来!”他枯槁的目光如同毒蛇,缓缓扫过角落里的青叶,“青叶!滚过来!给老子记!记下今天的肉量!记下剜了多少补肉!”
青叶枯槁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拖拽。她枯槁的左手死死抱着气息微弱的婴儿,枯槁的右手颤抖着抓起燧石。她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石台上那堆刺目的血肉,燧石尖在冰冷的石壁上艰难划刻:
猎手肉·十份·足 余者肉·剜尸补·一份
刻下“剜尸补”三个字时,燧石尖猛地一滑,在她枯槁的右手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石壁的记录上,也溅在她怀中婴儿枯槁的小脸上。
婴儿被温热的液体刺激,发出一声微弱但清晰的啼哭。
这声啼哭,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熊爪枯槁枯槁枯槁的独眼瞬间锁定了青叶怀中的襁褓!一丝冰冷的、如同发现新猎物的光芒在他独眼中亮起!
“非猎手…也包括吃奶的崽子。”熊爪枯槁枯槁枯槁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青叶…你的崽子…从今天起…也领一指肉。”他枯槁的手指指向石台上那堆混杂的血肉,“他的那份…从你的肉里扣。”
青叶枯槁枯槁枯槁枯槁的身体瞬间僵直!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微弱的、属于母亲的光,如同风中的残烛,在熊爪枯槁枯槁枯槁冰冷的宣判下,噗地一声…熄灭了。
石壁凹陷里,秦霄枯槁枯槁枯槁枯槁枯槁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两行血泪,迅速冻结成猩红的冰晶。在他彻底沉入黑暗的意识边缘,青叶怀中婴儿枯槁小脸上的那滴母亲的血,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灵魂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带着血肉称量般的余韵,最后一次响起:
“补…给…的…链…条…” “需…用…母…体…的…血…肉…来…铸…接…” “以…子…为…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