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程大人带着几个儿子夜闯大皇子府,找到了被大皇子打的浑身是伤,出气多进气少的大皇子妃。
程大人又惊又气当场昏厥,程大人的三个儿子救出妹妹后,当夜便跪在了宫门外请求陛下主持公道,就连后来悠悠转醒的程大人也不顾病体跪了整夜。
景帝得知消息的瞬间,一手紧紧抓住胸口:
“孽障!这个孽障!朕以为他会不甘心,会私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不想他把火气都撒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他要是敢当着廷上众人的口说他不服气,说他觉得自己更配当这个太子,朕都能高看他一眼,可他却只会欺负一个女人!
这个孽畜!立刻把他带到宫里来!”
顿了一会儿,景帝又无力道:
“把程家父子们也带进来吧。”
“是,陛下。”
————
“外面谁家养的狗呀,这么吵。”
钟宁睡到半夜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的睡不着,抬起头往窗外看去,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季尘坐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出去看看。”
“别了,”钟宁拉住他:
“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你去看了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把狗嘴巴堵起来。
估计是我白天睡太多了吧?现在有点睡不着了。”
钟宁想起程宝珠的事情来了。
她不是个好人,可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又蠢又坏那种。
可偏偏遇上了比她更不是人的周文清,也不知道她会遭遇到什么。
钟宁转身钻进季尘怀里【算了,她就算真出了事也和我无关,又不是我弄得。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季尘睁着眼睛,倾听着钟宁复杂的心声,一只手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缓缓睡去。
季尘又看了眼窗外,狗吠声仍旧不停。
不知为何,他有预感,今晚不会太平。
————
侍卫小心翼翼看着对面的五皇子。
“当时大厅人太多了,属下没法靠近季大人他们,不过属下会唇语,大概看出了他们,大皇子妃的话。”
也亏得程宝珠坐的位置在装作食客的侍卫侧前方,不然他还看不出什么来。
毕竟季尘全程没说什么话。
“大皇子妃说了什么?”周文杬身上披着斗篷,大大咧咧地坐在床边。
如今他和欧阳雅章已经分开睡了。
倒不是感情合不合的问题,只是欧阳雅章孕期晚上经常腿抽筋,每次感觉到他都会起身帮她按腿,时间长了欧阳雅章心疼他,提议分房睡。
她那边让嬷嬷和丫鬟们轮流服侍在她身边,也是一样。
周文杬也没有拒绝,这样也更方便他处理一些事情。
他面前的侍卫默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开口道:
“太子殿下,属下听到,不是,看到……”
他紧张地把看到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其实说这些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离谱,难以置信。
可不说又好像他在蒙混公务。
侍卫一边说一边偷偷觑着太子的神情,却见对方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也没有一点他在说浑话的反应。
等侍卫说完,周文杬抬头看向他:
“你觉得大皇子妃说的是真是假?”
侍卫摇了摇头: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属下听说大皇子妃经常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
说白了,侍卫不信。
这谁会信,又有谁敢信?
皇室出了个妖怪,他是嫌脑袋太多了砍不完吗?
“嗯,吾也不信。”周文杬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来:
“你说得对,大皇子妃脑子和寻常人不同。大约是因为大皇子没当上太子,她受了刺激在胡言乱语吧。”
“是啊的啊,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侍卫心想,太子殿下您这话会不会有点太直白了。
而且有点不敬长嫂……
可他又哪敢置喙?
“嗯,今日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是,多谢太子殿下!”
侍卫悄无声息地退下,周文杬坐在原处,久久的陷入了沉默。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吗?
难怪他总觉得那个女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难怪自己明明见识过了那么多女子,环肥燕瘦,性格各不相同,可最后还是会被她吸引。
因为她本就是最与众不同的。
所以自己会喜欢上她很正常吧?
至于程宝珠和钟宁一样的来路,周文杬轻嗤一声,不讨喜又不知悔改的女人,不管重来几次都是一样遭人厌弃。
季尘呢?季尘也知道了吗?
周文杬想以季尘的聪明才智,不知道才比较奇怪吧?
可他却毫无负担地接受了,一直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也难怪那个女人那么喜欢他。
也不知道自己用这个理由威胁她一下,她会不会害怕。
呵,应该会说“你有病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总是很擅长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