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大卫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震碎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那条廉价动力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连接处火花四溅,内部的廉价线路显然受到了损伤。
“太慢了!太弱了!”铁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因为高速移动而显得飘忽不定,“这就是30倍速的世界!你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重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大卫身上!
他像是一个破旧的沙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高级义体与廉价义体的差距显露无疑,每一次碰撞都让大卫的廉价义臂状况更糟,他的身体也不断添加新的伤痕。
他试图集中精神启动自己的斯安威斯坦,但剧烈的疼痛和冲击不断打断他的专注。
而且他深知,即使成功启动,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怎么了?你的‘圣物’呢?用出来啊!”铁颚的嘲讽声伴随着攻击不断传来,“让我看看100倍速的潜力啊!哦,我忘了,你这种垃圾,用了就会死吧?哈哈哈!”
廊桥上,张奶奶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泪水涟涟。
大卫又一次被重重踹飞,撞进一堆废弃的金属零件中,烟尘弥漫。
他全身剧痛,视线模糊,那条廉价义臂已经彻底失灵,软软地垂在一旁,只剩下沉重的负担。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差距太大了!
对方不仅能使用斯安威斯坦,全身的高级义体更是完美契合,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防御,都全方位碾压他!
“游戏该结束了。”铁颚的声音逼近,他显然玩腻了,准备下杀手。
他一步步走向埋在废墟里的大卫,高级义体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响。“杀了你,拿回‘圣物’,任务完成。”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奶奶……对不起……我还是太弱了……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和愤怒中,就在铁颚的金属利爪即将抓向他头颅的瞬间——
大卫脑海中,与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般闪过——那温暖的饭菜、关切的眼神、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有此刻廊桥上奶奶那绝望的泪水!
不!绝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让她因我而死!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炽热力量猛地从他脊椎深处的斯安威斯坦中爆发出来!
仿佛某种一直沉睡的禁忌开关,被强烈的意志和情感强行撬动!
“给我……动起来啊啊啊啊!!!”
大卫在心中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嗡————————!!!!
一股远比铁颚启动时更加低沉、更加狂暴、仿佛能撕裂时空本身的嗡鸣声猛然从大卫体内炸响!
100倍加速!极限驱动!
轰!!!
以大卫为中心,周围的一切——飘落的灰尘、飞溅的火星、铁颚惊愕的表情、廊桥上敌人缓慢抬起枪口的动作、甚至包括声音和光线——瞬间陷入了近乎绝对的停滞!
世界变成了几乎静止的、灰暗的油画。
唯有大卫的意识,在这片绝对迟缓的领域里,以每秒百米的速度疯狂燃烧!
他“看”到了铁颚眼中那凝固的、从未有过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看”到了子弹刚刚离开枪膛,以蜗牛般的速度旋转前进!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负担!
他的血管在寸寸断裂,肌肉在疯狂抽搐,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下一秒就要爆开!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瞬间摧毁他的意识!背部的斯安威斯坦植入体发出高频的悲鸣,过热几乎要融化他的血肉!
这是用生命换来的力量!一秒即是永恒!
“不可……能……”铁颚的思维在绝对迟缓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一个绝望的念头。他无法理解,无法相信!
在这近乎凝固的时间缝隙中,大卫动了!
他无视了那条报废的廉价义臂,用尽最后一丝意志,操控着自己原本的血肉之躯,抓起了身边一根断裂的、尖锐无比的钢筋!
他的动作在100倍速下,依旧快如闪电!
然后,朝着铁颚那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那是他高级作战服和面甲唯一的、细微的破绽——用尽全力,猛地刺了进去!
时间恢复流动!
噗嗤——!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血肉和骨骼的可怕声响,那根粗长的钢筋从铁颚的口中刺入,后颈穿出!
带出一蓬混合着机油和血液的混合物!
铁颚眼中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彻底凝固了。
他那身高级义体失去了控制,微微抽搐着,发出无序的电流声。
他致死都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在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只配拥有廉价义体的“垃圾”手里。
“呃……”他喉咙里发出最后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沉重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埃。
世界安静了。
廊桥上的两个敌人彻底愣住了,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家无敌的老大突然就被一根钢筋贯穿了脑袋!
大卫站在原地,身体摇摇欲坠。100倍加速只持续了或许不到两秒,但带来的反噬是毁灭性的。
他七窍都在流血,视线一片血红,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但他还站着。
他用模糊的视线,死死盯住廊桥上的敌人。
那两人被大卫那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恐怖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人质,惊叫一声,丢下枪连滚爬爬地逃入了黑暗的管道深处。
大卫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咳着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撕裂般的痛楚。
他挣扎着抬头,看向廊桥上吓坏了的奶奶,挤出一个无比艰难却试图安慰的笑容。
“奶……奶……没事了……”
说完,眼前一黑,他也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倒在铁颚那逐渐冰冷的尸体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