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徽心里有底,刘彻那儿就更有底了。
当了几十多年皇帝的刘彻,将整个大汉牢牢控制在手里。
早些年也就算了,那会儿的刘彻年轻,对大汉的掌控没有那么大。
将近四十多年年下来,推行新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思想开始,掌控全局。
自刘彻下定决心不遗余力的出击匈奴,把匈奴这个压了大汉七十余年的山铲平了。
打出大汉的骨气,也打出大汉的脊梁。
大汉的子民谁能不认可刘彻这个皇帝?敢生出反他的心?
世家贵族他们虽然贪,可人家也不蠢的。
谋反也得有谋反的成算那才能谋。
明知道是送死的事,有谁乐意干。
清丈对他们不利不假,朝廷不算是对他们赶尽杀绝。
倘若他们敢谋反,那刘彻就敢把他们一网打尽!
刘彻下达的诏令,指出不同的身份所能免赋的田地,一眼看下来,好些人不平的心情又随之得以平复。
朝廷要改税法,那是非改不可,不改大汉哪有赋税。
卫禧深有体会到不同的诏令下达,好些世家贵族的态度都不一样。
“阿姐打算如何处置那些隐户?”卫禧已然登记了不少的隐户,来一趟问问刘徽细节上的打算,如果可以直接一步到位。
刘徽道:“先登记,人数上呈父皇再说。”
知刘徽并非没有想法,刘徽从来不会越过刘彻私下做任何决定。
卫禧多年跟在刘徽身边也了解刘徽的谨慎。点了点头。
“清丈不容易。不过当初阿姐怎么让人量他们田地的?”卫禧想到另一个问题所在。
刘徽啊,嘴角噙笑道:“一半猜一半量,真以为那些图是真的?不过是吓唬他们。”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能够达到目的就好。
卫禧一顿,诧异抬眸。刘徽重重点头,她就是骗的怎么了?
清丈事宜随卫禧有条不紊的安抚,长安的土地终于量出来了,姓名,占地几何,一清二楚。
上呈的鱼鳞图清晰写明田地情况,收税几后,刘彻眼中闪烁的精光,让底下的人不由屏住呼吸,生怕不小心得罪刘彻。
刘徽于此时上前道:“清丈事宜当推行。”
长安的清丈完成了,要继续,不许停下。
在长安清丈前刘彻或许还有所迟疑,此刻望清楚上面账本,数据令刘彻触目惊心。他以为天下尽在他的手里,实则呢,那么多的田,尽归于一家所有。
他们一家子才多少人,按人头所交的税才有多少?
怪不得每年的税赋都在不断的减少,他们那么占,那么抢,怎么可能不少。
清丈,定要清丈。一清到底。
“你负责,此事定要落实,谁要是敢不配合,杀。”刘彻下达的诏令可知他心中的怒意。
之前是严惩,现在是杀,无一不昭示他非如此行事不可的决心。
作为户部尚书的沈璧于此时也是惴惴不安,刘徽出手,刘彻已然将大权尽交于刘徽之手,世家贵族接下来会如何?他这个户部尚书还能当下去吗?
刘徽应下一声诺。当即给出方案,清丈事宜不让本县的官员和军队负责,而是交叉安排。
落实到每一县每一村,所有人丈量的工具都是统一的,而且由工部和户部的官员一起监督。
可以说,刘徽防人防得厉害,不允许任何人有借助此事乱大汉天下的机会。
刘徽更是提醒各地,别忘了鸣冤鼓,百姓蒙冤受屈是可以击鼓鸣冤的。
虽然刘徽一再提醒过鸣冤鼓的好,可惜,百姓们都不习惯。长安城内的登闻鼓不是也从来没有响起过吗?
啊,响过一次,也只有那样的一次而已。
在朝廷开始清丈,有意改税制的时候,匈奴传来消息,匈奴一分为二,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一方是一心要和大汉战斗到底的,一方是有意和大汉交好的。
双方的人都不服,好些年前开始已经内乱不休,也正因如此才有大汉近些年的太平。
而此时有意和大汉求和的一方派了使节进京,他们的大单于有意派使节前往长安拜见大汉皇帝,以求能够和大汉永世交好,战事得休。
这可是喜事,谁能不乐意?
好的,礼部和鸿胪寺都忙起来了。
刘徽偶然听人提起,与大汉交好的那一位大单于啊,希望能够和大汉再结姻亲。
当然,这样的和亲同以前当然不一样了。
提起和亲,刘徽一向不同意的,以前不同意,眼下同样也不同意。
远嫁他国,风俗地域皆不同,入乡还得随俗,女子的喜怒对太多的人而言是不值一提,压根不让他们放在心上的。
和亲,刘徽不乐意。
也正因如此,朝堂上无人提起。
他们记得刘徽曾提起过,谁要是敢提和亲,那就让他们九族同去,一个都别落了。
再不把和亲的人当回事,他们也得想想自己要是去和亲能不能活着回来。
刘徽没有当回事,匈奴有意求娶是真,大汉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赶在入冬前,匈奴使臣一行抵达长安。
值得一提的是,听闻匈奴使臣前往长安,西域各国那些闻大汉之名久矣,心之向往者也有意来大汉见识大汉的繁华。
各国都纷纷送来书信,希望能够前来长安。
刘彻一个喜欢热闹的人,那么多年了,他最想看到的正是万邦来朝,当年西域各国来到大汉,彼时的西域尚未在大汉控制之下。
西域都护府的设立,西域牢牢掌控在大汉手中。
大汉那么多年以来得开疆辟土,刘彻有意窥世间之大,各国臣服皆往长安,刘彻能够一见,焉能不同意。
当然,刘彻想起张骞。可惜张骞早年已然去世,否则见此万邦来朝之象,定也万分高兴。
既是忆起张骞,刘彻便让人往张家送了一些赏赐,出使西域各国,张骞厥功至伟。
张家自是感激涕零的。
随各国使臣抵达长安,长安的热闹不同于往日。
之前长安也有来自各国的人们,他们都有不同的肤色,也说着不同的语言。
而如今是以各国为代表,浩浩荡荡,阵势更大。
大汉相较于多年前也是全然不同的。
其中的繁华比之多年前更甚!
刘彻的心情最近可见好,匈奴前来寻求交好,只为了对付那一方好战的。
早年的时候匈奴败在大汉的手里,安静了好些年,但大汉对匈奴从未松懈过。
前些年匈奴和西域各国联手一道对付大汉,幸亏刘徽早有防备,加之霍去病当时前往河西,敏锐的当机立断,重击匈奴。
那一战打得西域从此安生了,匈奴也因此而四分五裂,到如今才算是稍稍太平。
这些年刘徽在其中没少动作,匈奴自己内斗,不得安宁,难道不比让他们团结起来一致对大汉动手要好?
大汉上下随匈奴的动乱,不少人提议何不顺势灭匈奴。
刘徽不是不想灭,只问他们把匈奴灭了,那一片宽广的土地,草原,沙漠,他们如何守。
谁能不想开疆辟土?打下一片土地得保证那一片土地能够让大汉得利吧。
大汉的人很多吗?多得没有地方住?
不曾的。
况且,匈奴之中虽然有要和大汉开战的存在,也有喜好和平的人。大汉要怎么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有些事不能急,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他们不能把后世的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要做的事都做完,给人留点余地。
老祖宗选择要一块地或者放弃一块地,都有理由。
对匈奴,刘徽没有想过灭之。
想想后世,匈奴之后是什么?突厥。
各少数民族不断的登场,这一片草原上以后反正会是他们中国的,灭是灭不掉的,灭了一个总会冒出另一个。
刘徽一个屡立战功的人,在打匈奴的事情上,灭过一回匈奴,依然无意出兵对付匈奴,而且拼尽全力的按下朝中一个个想出战的人,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
不得不说,刘徽拦得好,拦得大汉多年没有大举兴兵,也因此而让刘徽腾出更多的时间对付世家贵族各家,只为让大汉的百姓日子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不难看出,从前反对出击匈奴的人,眼下却成了最乐意大汉兵出匈奴的人。
一个个不仅仅是为开疆辟土,更为了私心。
朝廷战事一起,便没有功夫管内里的事,还不是他们想要如何便如何?
刘徽死死的按住。
刘彻是知道刘徽的,大汉的威风打出来了,各国不会不知死活的挑衅大汉。也用不着用大汉百姓的命去打一些用不着的仗。
别看大汉多年不曾大举兴兵,可是大汉的国土也是在不断增加的。
派出去的那些人,用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各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自觉归顺什么的难道不好?
刘彻不可能说不好。
就是北羌那儿啊,大半北羌的地盘都成大汉的了,那一位北羌的王也满肚子的火,见各国都往长安来,好啊,他们也来凑个热闹。
匈奴臣服让刘彻高兴,来者不善的北羌,刘彻得问问刘徽有何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北羌何畏之有。”刘徽明显不拿北羌当回事,也不认为刘彻需要太把北羌当回事。
“不能让他们全部归顺?”刘彻不是怕人,而是惦记着北羌的人和地。
刘徽睁大眼睛,能说什么呢?
刘彻不在意羌人对大汉的态度,只想弄清楚把羌人的地盘全部收到手里的可能有多少。
“父皇,心急吃不热豆腐,一步步来。”刘徽给不出时间,只好努力安抚人,好让人悠着点。
刘彻听出来了,不满意是真的。
得了,刘徽眼神有些飘的道:“先让人来,万一找着机会呢。”
找着什么机会?
打人的机会呗。
师出得有名吧。
刘彻满意了。
满意的刘彻颔首道:“没什么事了。”
刘徽还想留下来不成?
作一揖退了出去。
刘徽知道刘彻巴不得把全天下都握在手里。打下了地方守不住,甚至要花费很多心血财力才能守得住,不如考虑教化。
天下统一容易,天下同一不容易。
刘徽的追求更高一些,她想要天下同一。
想要可得费心,而且要多费心。
刘徽走出宣室,伫立稍许往鸿胪寺那儿走,要了一些各国贸易的账本。
“娘亲,西域是什么样子?我也想去西域看看。娘亲我可以去吗?”刘徽拿到账本准备出宫,岂料碰到来鸿胪寺的刘允。
刘允欢喜的扑向刘徽,叽叽喳喳的丢出一系列的问题,等待刘徽的答案。
“想去西域,把西域各国的情况了解清楚后许你去。”刘徽答应得分外爽快,刘允乐坏地蹦起来喊道:“娘亲太棒了。”
凡刘允所提,刘徽很少有说不的时候,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刘徽宠孩子。
实则刘徽对刘允是有求必应不假,也一向要求严格。
别看刘允敢对刘徽提出要求,在刘徽面前从不敢乱来。
“弗陵呢?”刘徽不见小尾巴似的跟在刘允身后的刘弗陵,顺嘴一问。
刘允闷闷不乐的踢起地上的泥道:“爹爹说我们别总在一起。弗陵舅舅是舅舅。我是女郎,日渐大了。”
刘徽一滞,眨了眨眼睛,霍去病真是早早开始操心起女儿。不管认同不认同,点头道:“听你爹爹的。”
霍去病有他的担心,既如此便依他。
刘允眼珠子乱转,捉住刘徽的袖子晃动道:“娘亲,您劝劝爹爹吧。要是弗陵小舅舅不跟我在一起,他得一个人闲在椒房殿,很可怜。”
“宫中里里外外他都可以去,读书识字练武也可以,谈何可怜。你爹爹叮嘱的事要听你爹爹的。”刘徽别管操心不操心刘弗陵和刘允的事,都万万不会拆霍去病的台。
刘允提出的理由,刘徽道:“你有多少理由去你爹爹面前说。让我拆你爹爹的台,要让我们打起来不成?”
没错。还想让刘徽和霍去病打一场?
刘允嘟起小嘴道:“爹爹要是知道我找娘亲说,先把我吊起来打。”
忍俊不禁,收获刘允控诉的眼神,那叫一个不甘愿呢。
刘徽才不管他,只轻声的道:“你想做的事自己争取。你爹爹为何不让你们一道的理由你知道。那便对症下药。我站在你爹爹那一边。”
态度表明,绝不会偏帮刘允。
刘允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刘徽说到做到。
如同刘徽训刘允的时候,无论霍去病认不认同,在刘允的面前两人都不会有任何争执。
刘允没法让刘徽站在她那一边,她能如何,怏怏的应一声。
“无事我走了。”刘徽不管刘允的心情,总管不帮她。询问确定一番。
“娘亲慢走。”没有达到目的的刘允有些不开心,那也没有办法。她须自己想办法说服霍去病。
刘徽出宫回府对霍去病打趣道:“他们差着辈分。表哥担心什么?”
霍去病郑重的道:“再差了辈分,从小一起长大该避就得避。”
说到这儿目光落在刘徽的身上,霍去病提醒道:“郎君们的心思我比徽徽懂。”
刘徽思及刘弗陵的年纪,哭笑不得的道:“我们阿允比弗陵大。”
结果霍去病举出例子,“平阳长公主也比舅舅大。你知道舅舅从何时开始喜欢平阳长公主的?”
一听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事,刘徽一向好奇,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嘴严着,他们两个的事彼此绝口不提,她再想八卦打听,也没有那样的机会。
想不到霍去病竟然知道。
“何时?”瞅刘徽的心思全让平阳长公主和卫青吸引了,怕是想不起事起之因。
“当年舅舅自郑家逃走,一路行至平阳侯府,蒙长公主收留,从那时起舅舅心之所系都是长公主。”霍去病提起旧事,刘徽想了想道:“那会儿舅舅才八岁。”
瞪大眼睛,刘徽万万想不到长辈们的渊源竟然会那么深。
刘徽想到自家的三个表哥。
霍去病不愧是最了解刘徽的人,“当初舅舅身边的人都是陛下赐下的,那时候的平阳侯还在,舅舅的心思为陛下所察,陛下便赐人敲打。舅舅没得选。否则怕是早就已经死了。”
刘徽真想对刘彻说,真是恩威并施。
刘彻把卫青带入宫中手把手的教他行军打仗,可是在得知卫青对平阳长公主的心思时,敲打卫青,断了卫青的念头,让他不得不藏着,而且藏好。
“表哥怎么知道的?”刘徽听清事情经过,嗯,那会儿卫青绝想不到会有一日能够娶到平阳长公主。
不说出身,平阳长公主已嫁人生子,卫青也有了妻儿。他们之间本不该再有所交集。
然刘徽那三位表哥的母亲病逝,平阳侯曹寿也去世。
曾经刘彻想要压下卫青的心思,随卫青的崭露头角,锋芒毕露,倒认为不妨以联姻,把卫青和刘家绑得更紧。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与之而来刘徽好奇另一桩事,霍去病从何得知这些往事的。
刘徽都不能从卫青和平阳长公主口中套出这些陈年往事,结果霍去病知晓清楚。如何不让刘徽好奇他从何得知。
“舅舅说的。你去西域,陛下让我留在长安的那一年。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是舅舅告诉我的话。舅舅说我比他好得多。”霍去病提起旧事,想到他能够和刘徽一直在一起,只是两地分居罢了,又不是见不到面。
他们之间不是只有儿女私情而无国家。
霍去病内心的那一点点的不舍,想和刘徽在一起而生出的怨,让卫青的一番经历劝说抚平。
刘徽一愣,霍去病望向她,满眼都是她呢。
一时间刘徽不知如何是好。
“弗陵很聪明,不是寻常孩子,自不能当寻常孩子对待。大汉朝也不是没有舅舅娶外甥女的先例在。徽徽可以接受?”霍去病但问之。
刘徽直接回过神,斩钉截铁的道:“不行。得把他们分开。”
疯了!
她和霍去病的事那是他们运气好,人不能永远都想着自己的运气好。
碰运气的事,能不赌就不要赌。
“便听我的。陛下那里我去说。”霍去病早知刘徽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任何迟疑,定是站在他一边的。至于刘彻那儿,霍去病会去说。
可惜,霍去病以为此事必成,却是铩羽而归。
刘徽?看得出来霍去病的郁闷。刘徽困惑。
“陛下提及太子,也提及钩弋夫人,钩弋夫人已然被陛下禁闭宫中,此生都将不复出。陛下让我多照顾弗陵,更让阿允多照顾弗陵。”目的没有达到的霍去病,让刘彻委以重任,霍去病还没有办法拒绝。
从刘彻的话中不难听出,天下在将来定归于刘据,刘弗陵如今还小,他的未来会如何,刘彻不可谓不愁。
愁,既然霍去病到他跟前提及,刘彻自是顺势为之。
“表哥答应了。”不用询问,结果昭然若揭,否则霍去病不会郁闷。刘徽忍笑。
注意到霍去病的脸色,刘徽努力控制住没有显露出来。
“陛下郑重托付,我如何能拒绝。”在霍去病的眼里,刘彻如师如父,刘彻开口让他去做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去。何况只是照顾刘弗陵那样的小事。
刘徽给霍去病出起主意道:“不如把弗陵带回来。不就可以把他和阿允分开了?”
霍去病一顿,“陛下会答应?”
“不会答应就让他自己养。”刘徽本来不怎么当事的,听霍去病讲完觉得,不重视不太行,那就重视的解决问题。
霍去病……
“我再进一趟宫。”霍去病一刻都不愿意耽搁。
这回,霍去病把刘弗陵带回来了。
“二姐。”刘弗陵见礼,刘徽温和点头,看了看霍去病的脸色,刘徽问:“阿允没有闹?”
霍去病波澜不惊的道:“她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呢。
“表哥准备好她回来闹了吗?”刘徽戳穿霍去病的逃避,暂时不闹以后也会闹的!
霍去病撩起眼皮道:“是我们不让她回来吗?”
啊,可真不是。分明是刘彻不让她回来。
刘徽不厚道的笑了。
“带弗陵皇子去休息,好生照看,有事及时来报。”霍去病不管刘允以后会如何,让人把刘弗陵安排好。
“连翘,这几日你先守着弗陵,以免他有不适之处。”刘徽叮嘱,连翘应声,当下上前请刘弗陵道:“弗陵皇子请。”
“二姐,冠军侯,弗陵告退。”刘弗陵一番告退,这才让连翘牵起手离开。
刘徽注视刘弗陵走远,长长一叹道:“这下好了,我爹娘帮我养女儿,我帮我爹养儿子。这是要换着玩吗?”
霍去病!
可别说了,再说下去他都想把人塞回去。
不行,那是能不能塞回去的问题?
霍去病看了一眼刘弗陵离去的方向道:“应该会好养吧。”
“好不好养都得养。用父皇的话来说,最不好养的当属我们两个。从小不省心。”刘徽由衷的对两人作了评价,末了又道:“到了阿允也一样的闹心。”
霍去病不厚道的道:“那把我们阿允接回来,我把弗陵送还陛下。”
刘徽低头一笑,“表哥没提?”
瞬间霍去病郁闷的道:“陛下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