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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万物圣灵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学院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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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无意识地在廊柱粗糙的木纹上摩挲了一下,璇炀收回了目光。

那场中的喧嚣与拼搏,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不再能扰动他内心的平静。

他意兴阑珊地直起身,伸了伸懒腰之后,转身离开了这片被汗水与渴望浸透的场地。

沿着一条被花木掩映的僻静小径向家族后院走去,周遭的喧嚣迅速褪去,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

空气中重新弥漫起草木的清新与花朵的淡雅芬芳。

刚转过一处开得正盛的紫藤花架,璇炀的脚步便是一顿。

前方不远处,花园中心的石亭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似乎正低头专注地看着石桌上的什么东西。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的肩头洒下斑驳的光点。

“炀儿。”

温和而带着岁月沉淀的嗓音自身前响起。

璇炀抬头,看到白羽爷爷站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目光复杂地望向他,那眼神里盛满了慈爱,却也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这些天,镇上可真是‘热闹’得紧啊。”白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意有所指。

璇炀脚步微顿,走到白羽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他能感觉到爷爷手掌落在自己肩上的分量,比往日更沉。

“嗯,”他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天际,

“最近小镇来了不少‘过客’。连苍兰学院这次的招生,也选得真是‘凑巧’。”他刻意强调了那两个词,表明自己并非懵懂无知。

白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被更深的愁绪覆盖。

他轻拍璇炀的肩膀,沉默片刻,才低声问道:“这就…准备动身去苍兰学院了?”

“嗯。”璇炀用力点头,眼中跳跃着少年人特有的、对广阔天地的憧憬火焰,

“外面的世界,我想去看看,想去闯闯。以前听您讲的那些故事,种子早就埋下了。这次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更何况,我父母一事…”他语气坚定。

白羽听到此,眉峰几不可察地蹙紧,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勒了一下。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几乎被风吹散,却清晰地落入璇炀耳中:“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璇炀的心猛地一跳。

爷爷的反应远超出寻常的不舍。

他连忙扬起笑容,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白爷爷,您放心!等我到了学院,定会勤学苦练,到时候回来看您,保管让您吓一跳,给您带个天大的惊喜回来!”

“呵呵,苍兰学院……”白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神却飘向小镇那些看似寻常的角落,“那地方也不错,进去容易,可以安稳地学有所成,”

他收回目光,紧紧盯着璇炀,那份愁容再也掩饰不住,“炀儿,记住,到了外面,万事多留个心眼。遇事莫强出头,但也绝不能任人欺凌!写信…常写信回来。若真有人不开眼……”

老人眼中骤然掠过一丝与他平日温和形象不符的锐利寒芒,“爷爷这把老骨头,总还有些用处!”

这近乎“护犊子”的狠话,却让璇炀鼻尖微酸。

他压下心头因爷爷异常态度而升起的那一丝阴霾,故作轻松地笑道:“知道啦!您孙子机灵着呢!打不过还不会跑么?再说了,我这逃跑的本领,也是拿手的!”

“你啊……”白羽看着璇炀那副“天下大可去得”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忧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叮嘱什么——关于那些暗藏在小镇的陌生气息,关于苍兰学院此刻招生的微妙时机,

甚至是可能掀起的腥风血雨……

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

璇炀眼中那份灼热的、不容置疑的决心,让他明白,再多的劝阻也是徒劳。

“罢了。”白羽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旧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盒,塞进璇炀手里,触手冰凉坚硬。

“拿着,里面有些应急的钱和丹药。还有……等你离家之后再打开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温和与一丝的不舍,“爷爷还是希望,你以后没有机会打开…”

璇炀接过木盒,感受到那份不同寻常的重量和爷爷指尖的微颤,心中那丝不安瞬间放大。

这绝不是普通的临别赠礼。

“爷爷,这……”

“收好!”白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慈爱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诀别般的深刻,

“去吧,炀儿。鹰隼总要离巢。记住爷爷的话,保护好自己。你的路……终究要你自己去闯。”他最后用力拍了拍璇炀的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祝福都传递过去。

璇炀攥紧了手中的木盒,那冰凉的温度似乎顺着掌心蔓延至心底。

他深深看了白羽一眼,将老人眼中深藏的忧虑、不舍和那份难以言说的沉重尽收眼底。

他重重点头,转身大步走向通往镇外的路,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少年挺直的背影里,除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更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未知风暴的隐约警惕。

白羽伫立在老槐树下,久久凝望着璇炀消失的方向,暖金色的夕阳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份孤寂与深沉的忧虑。

他低声自语,只有风能听见:“该来的,躲不过。只盼……你能平安。”

古墓的阴影,外来强者的觊觎,以及苍兰学院这艘即将载走他最重要之人的大船,究竟驶向何方?

他浑浊的眼中,倒映着小镇虚假的平静,仿佛看到一场席卷而来的风暴正在地平线上酝酿。

……

几日时光倏忽而过。

璇炀踏出家门,行走在通往镇外广场的小径上。

往日喧闹的家族聚居地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寂寥,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生气。

他无奈地摇头,今日便是苍兰学院招生队伍驾临曼达镇的日子,恐怕全镇乃至附近几座城市适龄的青年才俊及其家眷,都如潮水般涌向了镇门广场。

“人山人海,挤破了头就能入选么?”璇炀低声咕哝,脚步却不见加快,依旧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悠闲向那风暴中心踱去。

苍兰学院此次虽在曼达镇设点,其招生的范围却囊括了周边数座大城。

当璇炀与白山、白姗姗等人抵达那专为招生划出的巨型广场外围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眼前景象仍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人海!

鼎沸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天空,无数张年轻或焦虑、或狂热、或忐忑的脸庞汇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洋,拼命向着广场中心那象征着机遇与未来的高台涌去。

若非广场边缘由楚氏家族精锐士兵构筑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钢铁防线,以及士兵们手中寒芒毕露的长枪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秩序,这股沸腾的人潮早已失控。

璇炀怔怔地望着这近乎疯狂的场面,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写满了郁闷:“这阵仗……怕是挤到天黑也轮不上检测。”

“这可怎么办啊!”身后的白灵儿也傻了眼,声音带着疑问。

白姗姗俏丽的脸上却不见慌乱,她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意味:“急什么?爷爷早就料到了。他老人家前些日子便亲自拜访了此次负责曼达镇招生的那位大人物,该打点的都打点过了。”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小手一挥,颇有几分指挥若定的气势:“跟我来,别跟丢了!”

璇炀闻言挑了挑眉,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白羽爷爷的深谋远虑和那份沉甸甸的“打点”,让他心头微暖,却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这份“便利”,不知是花费了什么代价换来的。

他们跟着白姗姗,沿着喧天的人海外围,绕行至广场后方。

这里与前方的狂热截然不同,气氛森然肃杀。

精锐士兵在此地布下了三重铁桶般的防线,盔甲鲜明,长枪如林,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连阳光似乎都冷了几分。

“楚家之人,是当时的牧宁!”璇炀见那士兵装饰,一眼就看出,这领头之人便是当时坊市的那位。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们管理秩序。

白姗姗示意璇炀等人稍候,独自上前,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块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奇异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苍”字,隐隐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她与身着军官甲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牧宁低声交谈了几句,并将令牌递了过去。

那军官接过令牌,眼神平静,凌厉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璇炀、白山等人。

片刻后,牧宁才缓缓收回目光,沉声喝道:“验过,放行!”

沉重的铁栅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打开一道仅容数人通过的缝隙。

白姗姗率先踏入,璇炀等人紧随其后。

一进入内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空气为之一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肃穆。

广场后方搭建着几座临时营帐,其中最中央的一座帐前,端坐着一个人。

那便是苍兰学院的导师!

他看起来约莫四十许岁,面容清癯儒雅,穿着一身看似朴素无华的月白色长袍,袍袖宽大,无风自动,隐隐有清辉流转。

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手持一卷古籍,偶尔抬眸看向前方人海时,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带着一种俯瞰众生般的超然与淡漠。

在他周身数尺范围内,空气似乎都微微扭曲,光线也柔和地聚焦在他身上,将他与这凡尘俗世的喧嚣彻底隔开。

白姗姗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恭敬地上前行礼:“晚辈白姗姗,奉族中长辈白羽之命,携学员前来拜见秦导师。”

那位被称为秦导师的男子闻言,缓缓放下手中书卷。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感。

目光落在白姗姗身上,又淡淡扫过她身后的璇炀和白泽。

当他的视线触及璇炀时,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白羽?”秦导师的嗓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如同玉石相击,清越而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

“嗯,他倒是念旧情。”他随意地抬手,白姗姗手中那块奇异的令牌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轻飘飘地飞入他的掌心。

秦导师把玩着令牌,指尖在其上那个“苍”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璇炀敏锐地注意到,导师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但在他摩挲令牌时,那令牌内部似乎有极淡的白色流光,一闪而逝。

秦导师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很浅,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并未多言,只是将令牌收入袖中,动作自然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既是故人所托,资质也不错,流程便省了吧。”秦导师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再次落在璇炀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本源。

“你们几人,等事情结束后,便与我一起乘学院飞舟启程吧。”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多谢秦导师!”白姗姗和白山连忙躬身道谢,脸上满是激动和庆幸。

璇炀与白泽也随着行礼,心中却翻涌着异样的感觉。

这位秦导师看似温和,但那份深不可测的气度,收下令牌时那抹了然的微笑,以及最后落在他身上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都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白羽爷爷的“打点”,绝不仅仅是送一块令牌那么简单。

而他,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