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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墨香策山河 > 第133章 科举张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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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道:“太后已同意降林翎二等爵位,食邑和俸禄消减,朕念在国公年事已高、林氏为国戚,且祖上有功,而鬼樊楼案随着赵九娘等关键罪首落网,此窝赃已除,往后也成不了风浪,此案追究至此作罢!”

太后已同意?这桩案子,难道便该由太后说了算?

崔题心中质疑,若太后说了算,岂不成了罪人自审的无头无尾的案件,难道就该马虎了结?

崔题拱手道:“陛下,肃国公林翎多年来操持鬼樊楼暗桩,罪大恶极,若不依律严惩,如何告慰汴河底下的冤灵,如何向那击鼓呈递血状的数百女子,以及伏阙请命的千万百姓交代?”

皇帝陡然龙睛微眯,言语极其威严震慑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惩治肃国公?”

“按律法,该褫夺爵位,贬为庶人,没收家产!”崔题也毫不客气,这桩案子积弊十几年,危害了多少百姓,如果林翎并非皇亲国戚,早该枭首示众!

他躬拜伏身说罢,也未能留意到天子身旁的何都知眼露担忧,暗暗摇了摇头。

何都知只心下感慨:年轻人,太耿直!

果然,皇帝陡然拍案震怒:“哼,催卿难道是逼朕做那不孝君王,与太后母子生嫌隙?”

崔题一愣,连忙诚惶诚恐伏拜:“微臣不敢,微臣失礼!”

“你不敢?你敢!逼朕与太后失了母子人伦,你得了诤臣贤明,朕却背负不孝骂名!”

崔题诚惶诚恐下跪:“请陛下恕罪!是臣一时心急,反而有欠考虑,此案结合国法,更需考虑情理,天子裁夺,更为合情合理!”

皇帝冷哼一声,这才不再字字逼问。

何都知在一旁看着,心下叹息,感慨着年轻人,终于懂得了审时度势。

从垂拱殿步出,何都知小送一程,见崔题闷闷不乐,不忍心道:“郎君奉命查案,该以天子裁夺为准,便无需这般忧愁!”

“大官提点得是,崔某受教!”崔题朝他拱手,并无反驳的心思。

何都知点头,目送他走下阶梯,便回去复命了。

崔题走了几步,回身望着巍峨的垂拱殿,见碧青琉璃瓦上冰雪消融,竟成水帘,“滴答滴答”顺着檐角滴落,滴在月台下散水石板上,经年累月,凿出了凹印。

朝廷积痹,内患已成,岂是一两日形成,恰似这水滴石穿,经年累月,早已烂入骨髓!

他忽然感受到身心浸入冰湖的窒息与失助的疲态,许是太子一走,这朝堂之上,唯他坚守初心的形单影只身影愈发明显了。

一番思忖,崔题陡然想起潘令宁提出重建讲义堂的倡议……

也不知她何时才回归,如今已入三月,也不知她家中状况如何?

崔题叹息一声,不再多虑,快步走出了宫殿。

……

三月初三,上巳节,本该是春游踏青的日子,今日却是省试张榜之时。

科举连考四科,分场黜落,前三场考生离场之时,便已知晓今年大比登科无望,然而这最后的“问”科,却留了悬念,一连等了二十多日,礼部主司排了名次,才张榜公布,留到第四场的考生才知是否上榜,名次如何。

这若登上了省试榜单,便已经是准奏名的进士了,实则已经是铁板钉钉地获得了进士的身份,只是排名还未确定。

往年省元未必就是状元,因为后面还有一场殿试,约莫也是在三月初,亦或者三月中旬进行,等陛下钦点了一甲前三名,届时才分出状元榜眼探花,而众位宰执、主司考官亦根据殿试表现,重新排序名次,届时殿试之后的名次,便可能与省试的名次有所区别。

所有登上省试榜单的,经历殿试皆不再黜落,只是排名可能有所变化。

往年逢国丧谅阴,亦或者其他变故,取消殿试之时,省试榜上的排名便也会作为最终排名,那那时候的省元才是当年的状元!

因而省试张榜之日也是人山人海,众人聚集往国子监看排名,国子监外街衢巷陌堵得水泄不通,旁边的酒楼茶馆也是人满为患。

不管是等候排名的,还是已经黜落的士人,亦或者吃酒看热闹的围观百姓,皆争睹张榜的盛景。

崔题今日休沐,出于好奇,也驱车前去看看,只是才靠近街口,便被密集的人群堵得无法动弹,他也没了前进的兴致,只得坐在车内,等候仆人来报。

路过的士人或激动,或痛哭,或高谈阔论,皆在畅聊榜单上的名次。

偶尔蹦出几个去岁入京便被称为才子,久负盛名的名字,有毫无悬念登榜的,也有出人意表黜落的,让人唏嘘感慨。

崔题挑开帘子听了许久,皆不曾听闻齐远的名字,齐远在太学中,也算颇有名气了,不过今年应试的举子有四千之众,比去年还多了一千,未必在街头巷尾中,就能听人提起齐远的名字。

他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等仆人来报,才得知了消息。

“郎君,小人仔细看了看,看了数回,又托左右之人也找了找,皆未寻得齐远的名字在榜上!”

“你说什么?”崔题蹙眉,万分震惊。

“小的却是仔细看过了,当真没有!想来齐公子应当……未能登科!”仆人拱手,笃信道。

崔题仍然蹙着眉头,在惊愕当中,而后他眼眸一转,默默卸下了帘子,藏坐车内,不再言语。

他心头万般复杂,虽然隐隐并不期待齐远登科后向潘令宁求婚,并且寻他做证婚人,可当真听闻他并未登科,心里难免遗憾惋惜。

以齐远的才华,若表现得当,应当极有望登科,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他虽万分好奇、百思不得期间,可也无名目过问,意兴阑珊地摆手:“起驾,回府!”

便在舆夫掉头之时,窗外忽然有人颤颤巍巍地询问了句:“是崔先生的车驾么?学生……齐远,向先生问好!”

崔题听闻,忽然一窒。

怎么,才思及曹操,便听闻曹操?

他闭眼为难了两分,才敛了面色和心思,果断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外躬身行叉手礼的人,果真是齐远。

此时齐远低垂着面容,双手亦微微颤抖,似心情难抑。

崔题本该利落脱口的话语忽然一滞,只能佯装不知,低声温言询问:“子源今日看榜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