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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宾客的喧闹声,露台的风带着凉意,吹得灯笼轻轻摇晃。赵长乐看着他震惊的眼神,忽然觉得难堪,转身就想跑,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温热,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触得她心尖一颤。

“公主,”林厌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懂!”赵长乐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喜欢就是见不到你会想,见到你会慌,就是……就是想一直缠着你,哪怕你烦我。”

林厌看着她含泪的眼睛,忽然想起杨冰清曾说:“长乐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却比谁都真性情。”他沉默片刻,从袖中拿出个小小的木刻,是只振翅欲飞的小鸟,翅膀上刻着细密的纹路。

“这个给你。”他把木刻放在她手心,“归墟的灵鸟,大概就是这样。”

赵长乐看着掌心的木鸟,忽然破涕为笑,眼泪还挂在脸上,像雨后沾着水珠的桃花:“谢谢林先生!”

林厌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那股闷意忽然散了。他转身往堂内走,脚步却比来时慢了些。

露台上,赵长乐把木鸟紧紧攥在手心,忽然觉得,就算被他冷淡对待,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至少,他给了她一只灵鸟,不是吗?

入秋后,京郊的皇家围场举行秋猎,赵长乐软磨硬泡,总算让皇帝答应带她去。临行前,她特意换上骑装,跑到林厌的院子里。

“林先生,你看我这身好看吗?”她转了个圈,湖蓝色的骑装衬得她身姿灵动,像只跃跃欲试的小鹿。

林厌正在擦拭弓箭,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嗯。”

“你也会去猎场吧?”赵长乐凑到他身边,看着那柄漆黑的弓箭,“我听说你射箭很准,能不能教我?”

“公主有侍卫保护,不必学这些。”林厌将弓箭背在背上,“而且秋猎危险,你待在营帐里最好。”

“我不!”赵长乐噘着嘴,“我要跟你一起去!上次你教我的剑法,我已经练得很熟练了,不信你看……”

她拔出短剑,比划着那日学的“穿云式”,却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扭伤手腕。林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头微蹙:“说了练剑要沉心。”

“我这不是着急让你看嘛……”赵长乐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忽然觉得委屈,“你总是对我这么凶。”

林厌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他松开手,从行囊里拿出个药瓶:“若是扭伤了,就擦这个。”

“哦……”赵长乐接过药瓶,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秋猎队伍抵达围场时,已是午后。皇帝坐在高台上,看着下方跃跃欲试的皇子宗室,忽然笑道:“今日猎得最肥硕者,朕赏他穿龙袍马褂!”

众人顿时沸腾起来,纷纷翻身上马,扬鞭冲向猎场深处。赵长乐也想跟着去,却被侍卫拦住:“公主,陛下有旨,您只能在浅滩处活动。”

“我跟林先生一起去,没事的!”赵长乐指着不远处的林厌,他正和杨冰清检查马鞍,“你看,林先生会保护我的。”

侍卫面露难色,却拗不过她,只好放行。

林厌刚翻上马背,就见赵长乐骑着匹小白马跟了上来,短剑斜挎在腰间,像个小护卫。

“林先生,我们去那边!”她指着密林深处,眼睛亮晶晶的,“我听说那里有白鹿,能带来好运呢!”

林厌看着那片阴森的密林,眉头微蹙:“太危险。”

“有你在,我不怕!”赵长乐拍了拍白马的脖子,“小白很乖的,不会乱跑。”

林厌无奈,只好跟了上去。杨冰清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身边的侍女说:“看来我们这位小公主,是真的栽了。”

密林里枝叶交错,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赵长乐的小白马走得很慢,她却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时不时指着树上的松鼠让林厌看。

“林先生,你看那只!”她忽然拉住缰绳,“好大的兔子!”

林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灰兔正蹲在树根下啃胡萝卜。他搭弓射箭,箭矢“嗖”地一声飞出去,却在离灰兔寸许处停下,擦着它的耳朵钉在树干上。灰兔吓得窜进草丛,瞬间没了踪影。

“你怎么不射中它?”赵长乐疑惑地看着他。

“兔子肉酸,不好吃。”林厌收回弓箭,语气平淡。

赵长乐却忽然笑了,她知道,他是故意放过那只兔子。这个外冷内热的人,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两人往前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一阵异响。林厌迅速翻身下马,将赵长乐护在身后:“别动。”

只见三个黑衣人从树上跃下,蒙面的黑布上绣着银色的蛇纹——是三皇子的余党!他们手中握着弯刀,眼神凶狠地盯着林厌:“归墟剑宗的余孽,今日就让你为死去的同门偿命!”

赵长乐吓得脸色发白,却紧紧攥着短剑:“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敢行凶!”

“小丫头片子,滚开!”为首的黑衣人挥刀砍来,刀风凌厉,带着血腥气。

林厌将赵长乐推开,拔出铁剑迎上去,剑身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他的剑法快如闪电,带着归墟剑宗独有的灵力波动,黑衣人渐渐不敌,却拼死不退。

“抓住那个小的!”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喊道,另外两人立刻转向赵长乐。

赵长乐握着短剑,想起林厌教的“刺”法,闭着眼往前一冲,却被黑衣人轻易躲过,手腕被狠狠一拧,短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公主!”林厌见状,心神一乱,手臂被弯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林先生!”赵长乐惊呼,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黑衣人死死按住。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光闪过,杨冰清提着长剑赶来,剑气凌厉,瞬间逼退黑衣人:“林厌,没事吧?”

林厌捂着伤口,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被按住的赵长乐身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握紧铁剑,灵力暴涨,剑身泛出淡淡的金光,正是归墟剑宗的绝学“破妄剑”。

“找死!”他低喝一声,剑光如匹练般扫过,三个黑衣人惨叫着倒下,胸口都有一个细小的血洞。

危机解除,赵长乐立刻跑到林厌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来,你就不会受伤……”

林厌拿出伤药,刚想自己处理,赵长乐却抢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动作笨拙却轻柔,眼泪滴在他的衣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笨手笨脚的。”林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我会小心的。”赵长乐吸了吸鼻子,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脸忽然红了。

杨冰清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忽然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赵长乐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假装整理绷带。林厌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她生辰那晚,在露台上含泪说“我喜欢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发疼。

回去的路上,赵长乐的小白马走在林厌身边,她没再像来时那样叽叽喳喳,只是时不时看一眼他包扎着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愧疚。

“还疼吗?”她小声问。

“不疼。”林厌淡淡道。

“骗人。”赵长乐抿着唇,“我上次磕破膝盖,疼得晚上都睡不着。”

林厌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那笑容比秋日的阳光还要暖:“真的不疼,因为是为值得的人。”

赵长乐愣住了,抬头看着他,只见他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柔得像归墟的春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赶紧低下头,心脏却跳得像要冲出胸膛。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密林深处,那只被放过的灰兔探出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窜进草丛,仿佛在为这悄然萌发的

深秋的御花园,桂花开得正盛,香气弥漫了整个皇宫。赵长乐捧着个食盒,脚步轻快地走向林厌的院子,发间的桂花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食盒里是她亲手做的桂花糕,虽然模样有些歪歪扭扭,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她学了整整三天,烫了好几次手,才做出这一盒子像样的糕点。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是林厌和杨冰清。

“……陛下已有意将长乐许给镇国公世子,你打算怎么办?”杨冰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赵长乐的脚步顿住了,手指紧紧攥着食盒的提手,指节泛白。

“她还小。”林厌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镇国公世子性情暴戾,不适合她。”

“可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我都无法更改。”杨冰清叹了口气,“长乐是金枝玉叶,终究要嫁入勋贵世家,你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过客……”林厌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或许吧。”

赵长乐站在门外,只觉得浑身冰冷,像被泼了盆冷水。原来他早就知道父皇的打算,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真的只是个过客。她手里的食盒忽然变得很重,重得几乎要提不动。

她转身想跑,却不小心撞到了门边的石榴树,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桂花糕撒了一地。

林厌和杨冰清听到声响,立刻走了出来,看到地上的桂花糕和赵长乐泛红的眼眶,两人都愣住了。

“长乐……”杨冰清刚想开口,却被林厌拦住了。

赵长乐看着地上散落的桂花糕,像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心意。她抬起头,看着林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所以,你从来都没打算接受我,对吗?你教我练剑,给我木鸟,都是因为可怜我?”

林厌看着她含泪的眼睛,忽然想起秋猎时,她替自己包扎伤口时认真的样子;想起她练剑摔倒时,咬着牙说“不疼”;想起她生辰那晚,在露台上含泪说“我喜欢你”。原来不知从何时起,这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早已刻进了他的心里。

“不是。”他忽然开口,声音坚定,“我从未可怜你。”

赵长乐愣住了,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仿佛藏着一片星空,亮得让她移不开眼。

“归墟覆灭后,我以为此生只剩复仇。”林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是你让我知道,这人间除了杀戮,还有桂花糕的甜,还有……你眼底的光。”

他走到她面前,弯腰捡起一块没摔坏的桂花糕,递到她嘴边:“虽然歪了点,但很香。”

赵长乐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张开嘴,咬了一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一丝咸涩的暖意。

杨冰清看着他们,忽然笑道:“看来我这媒人,当得还算称职。”

赵长乐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林厌。林厌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桂花,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镇国公世子那边,我会去跟陛下说。”林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必担心。”

“真的吗?”赵长乐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嗯。”林厌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换我缠着你,好不好?”

赵长乐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漫天的烟火。她扑进林厌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发间的桂花簪蹭到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香气。

“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一辈子都要缠着我!”

桂花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场温柔的雪。杨冰清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忽然觉得,这御花园的桂花,今年似乎比往年更香了。

远处传来宫女们的说笑声,风吹过石榴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对有情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属于他们的人间百年,才刚刚开始,却已注定,会像这满院的桂花,芬芳满径,温暖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