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你说得对……”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烟,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彻底的放弃。
“你‘应该’很‘幸福’。谷云……不,或许我该叫你……谷先生。”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祝你……‘幸福’。”
她拿起包,没有再看谷云一眼,转身离开。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踏在埋葬过去的心坟之上。
她知道,她失去的不仅仅是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更是那个她曾视为灵魂共鸣、如今却已彻底消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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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染的日子,在谷云平静的履行义务和纤色那洞悉一切、饱含讥讽与悲悯的目光交织下,变成了一场漫长的、无声的凌迟。
她不敢问。关于那个被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夜晚,每一个可能的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
谷云回来后,身上没有留下任何陌生的香水味,没有可疑的痕迹,他的态度也依旧是那副彻底的平静,仿佛那晚只是去加了个班。
这反而让桃染更加恐惧。纤色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谷云在那晚经历了什么?他知道了多少?这种未知的、悬在头顶的利剑,比任何确定的坏消息都更折磨人。
她更不敢想象纤色“占有”谷云时的画面。
那个总是笑得阳光灿烂、内心却深不见底的闺蜜,会如何对待她深爱的、却不得不“分享”的男人?是温柔的?是激烈的?
是带着报复的快感,还是……绝望的沉沦?每一个闪过的念头都让她痛不欲生,像毒蛇啃噬着心脏。
几天后,在公司茶水间外的走廊,桃染终于堵住了纤色。
纤色正抱着一叠文件,脸上挂着惯常的、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
“纤色……”桃染的声音干涩紧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们谈谈。”
纤色停下脚步,微微挑眉,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得像刀:“谈什么?桃总。公事的话,请发邮件预约。私事的话……”
她拖长了调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我们之间,还有私事可谈吗?”
桃染被她眼中的讥讽刺得心头发紧,但她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哀求:“……关于……关于那天晚上之后……谷云他……”
“哦?”纤色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担心了?怕我‘食髓知味’,再向你‘借’一晚你亲爱的老公?”
桃染的脸瞬间褪尽血色。纤色精准地戳中了她最隐秘、最不堪的恐惧。
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纤色,眼中充满了恐慌和哀求。
“哈哈哈……”纤色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疯狂和悲凉。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怀里的文件哗啦啦散落一地。
“桃染!桃染!我的好老板!我的好闺蜜!”
纤色猛地止住笑,一步跨到桃染面前,那双总是阳光明媚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死死地攫住桃染惊恐的视线。
“都到了这个时候!谷云已经被你们联手毁成了那个样子!你现在满脑子想的,竟然还是你那点可悲的占有欲?!还是怕我抢走你那具‘丈夫职责’的完美执行机器?!”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厉鬼的尖啸。在桃染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纤色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攥住了桃染精心打理的长发!
力道之大,痛得桃染眼前一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看着我!”纤色用力扯着桃染的头发,强迫她抬起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眼中那滔天的恨意和扭曲的快意。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好!我告诉你!”
纤色的脸逼近桃染,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温热的、带着疯狂气息的呼吸喷在桃染脸上。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纤色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桃染的耳膜,“你的谷云!他根本就没碰我!他甚至连我的衣角都没碰一下!”
桃染的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纤色。
“他来找我,因为你‘伟大’的‘补偿’!”
纤色继续嘶吼着,眼中是毁灭一切的光芒,“他坐在那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然后,他看着我,用那种……那种洞悉一切、又彻底厌倦一切的眼神看着我!”
“他什么都知道了!”纤色看着桃染脸上瞬间崩塌的表情,快意地、残忍地笑了出来,笑声如同夜枭。
“他知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他知道你骗了他!用最肮脏的手段骗了他!用他的责任感和愧疚感,把他像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不可能……”桃染失神地喃喃,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不可能?”纤色猛地松开她的头发,像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任由桃染踉跄着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嗯?!”
纤色的话如同惊雷,在桃染的脑海里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伪装彻底碾碎!
谷云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
他平静地接受她的索取,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原谅,甚至不是因为责任!
而是因为……彻底的放弃!像关闭一个不再需要的程序,像处理一件不再重要的物品!
他那种可怕的平静,不是麻木,是心死之后绝对的、冰冷的虚无!
巨大的恐慌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桃染。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抖得无法站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世界在她眼前旋转、崩塌,只剩下纤色那张带着疯狂笑意和刻骨恨意的脸,以及谷云那双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冰冷眼眸。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