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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没打扰你吧,谷大少爷?”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羽毛搔过耳廓。

她自顾自地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她环视了一下这间充满男性气息和二次元手办的书房,目光在谷云巨大的曲面屏显示器和他身后一整墙的动漫海报上停留了片刻,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你这地方……倒是比想象中要‘丰富’。”

她走到谷云巨大的书桌前,没有像琴瑶那样坐在地毯或懒人沙发上,而是直接倚坐在宽大的桌沿。

修长的腿交叠着,裙摆滑落,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小腿。

她将那杯咖啡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他手边,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喏,刚煮的,你喜欢的曼特宁,双份奶不加糖。”她微微倾身,一缕卷发垂落下来,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看你精神不济的样子,提提神?”

谷云的目光从屏幕上复杂的财务报表移开,落在近在咫尺的冷伶脸上,又扫了一眼那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咖啡。

他确实需要咖啡因。“谢谢。”他简洁地说,伸手去拿杯子。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杯柄的瞬间,书房的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琴瑶抱着兔子玩偶,像只轻盈的小鹿一样蹦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谷云哥!你看我新买的……”她的声音在看到书桌旁的情景时,戛然而止。

笑容僵在了脸上。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大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像蒙上了一层灰翳。

她抱着兔子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看看倚坐在桌沿、姿态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冷伶,又看看谷云伸向咖啡杯的手,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一种混合着委屈、失落和被冒犯的情绪,清晰地写满了她整张小脸。她像一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小动物,僵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而紧绷。

冷伶似乎很满意琴瑶的反应。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惬意地往后靠了靠,一只手臂随意地撑在桌面上,指尖离谷云的手肘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她甚至对着琴瑶,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却意味深长的微笑:“瑶瑶来啦?找谷云有事?不急的话,稍等几分钟?我们正谈点‘正经事’呢。”

她刻意加重了“正经事”三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琴瑶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和委屈。

她的大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狠狠地瞪了冷伶一眼,又飞快地扫过谷云,那眼神像受伤的小鹿。

她猛地一跺脚,抱着兔子玩偶,转身就跑,书房的门被她用力地“砰”一声带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谷云伸向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还在震动的门板,又看向旁边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冷伶。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你故意惹她干嘛”,但看着冷伶那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默默地端起那杯温度正好的曼特宁,喝了一大口。苦涩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开,带着一丝丝果酸的回甘。

他重新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风暴从未发生过。

冷伶看着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也觉得无趣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从桌沿上滑下来,整理了一下裙摆,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室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和那杯被谷云喝掉一半的咖啡。

日子就在这些时而温馨、时而别扭、时而火药味十足却又奇异地维持着表面平衡的碎片中继续着。

谷云逐渐习惯了家里永远有人声,习惯了客厅沙发上永远有不同的身影,习惯了餐桌上永远摆满口味各异的菜肴(虽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避开瞳羽那些颜色可疑的汤)。

他甚至习惯了在某个深夜,结束游戏走出书房时,看到琴瑶抱着兔子蜷在客厅沙发角落里已经睡着,电视里还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

或者看到千辰独自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就着一盏落地灯安静地看书,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但有一个画面,却在他心底投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影子。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深夜。他被一个棘手的游戏bUG折腾到凌晨两点多,口干舌燥地下楼去厨房找水喝。

别墅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他走到餐厅与厨房交接的吧台处,脚步却蓦地顿住。

厨房里亮着一盏最昏暗的壁灯,光线昏黄,勉强照亮料理台的一角。桃染背对着他,站在水槽前。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长发随意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她似乎刚洗过脸,几缕发丝还湿漉漉地贴在颊边。

吸引谷云目光的,是她面前料理台上摆放的东西。

八个茶杯。

不是成套的昂贵骨瓷,就是家里最普通不过的白瓷马克杯。

八个杯子,沿着料理台的边缘,排成一条不算太直的线。

每个杯子里面都残留着一点喝剩的液体底子——深褐色的咖啡渍、浅褐色的茶垢、奶白色的牛奶印、甚至还有一点可疑的、带着枸杞残渣的琥珀色痕迹(毫无疑问来自瞳羽的养生壶)。

杯口边缘,清晰地印着不同形状、不同深浅的口红印子——有冷伶那种饱满浓郁的烈焰红唇留下的完整唇印,有千辰那种淡粉色、只留下一点模糊印记的,也有琴瑶那种小熊形状的、孩子气的唇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