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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深渊血裔 > 第177章 闲聊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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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的钢铁丛林在年关将近时终于泄出几缕柔软。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间,不知何时悄然点缀上星星点点的红,像凝固的爆竹碎屑,又似寒冬里悄然迸出的花苞。寰宇前沿科技研究所巨大的穹顶下,平日蜂巢般的忙碌已然冷却,只剩下创研七组办公室泄出一点人声与微光。

合金长桌冷硬的反光被四碗氤氲着热气的汤圆柔和了边缘。韩裔、吴德、冯璃,还有刚刚摆脱病床不久的李纲围桌而坐。汤圆的甜糯气息在空气中浮动,勾着人的食欲。吴德和李纲正嬉闹着,年轻的声音撞在金属墙壁上,带着回响。

“纲子,还是你的眼光毒辣,开荤一开便开出个邪祟,春宵一夜度过的怎么样啊?”吴德挤眉弄眼,促狭地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李纲。

李纲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精神却不错,笑嘻嘻地狡辩:“你懂什么?我那是以身入险,深入邪祟老巢,想只身剿灭那玩意儿,懂不懂什么叫孤胆英雄?”

韩裔慢条斯理地吹着勺子里滚烫的汤圆,闻言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了然的笑意,慢悠悠插刀:“哦?~孤胆英雄?”他故意拖长了调子,“那为何我和胖子破门冲进去的时候,正看见那玩意儿扭曲的爪子,捏着把寒光闪闪的合金匕首,都快怼到你眼皮子底下了?啧,看来我们还是去早了点儿,坏了你‘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他语气里的调侃像细针,精准地戳破了李纲的牛皮。

“那是我大意了!没有闪…”李纲梗着脖子,还想嘴硬挽回一点“英雄”颜面。

“啪嗒。”

一声轻响,是瓷碗底轻轻磕碰合金桌面的声音。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冯璃面前已然放着一个空碗。原来在他们嬉笑斗嘴的间隙,这位七组实际上的大姐头早已心无旁骛地解决了自己那份汤圆。她用餐巾纸细致地擦了擦嘴角,抬眼扫过三个瞬间安静下来的“小孩”,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像熨斗般抚平了方才的喧闹:“快吃。汤圆的最佳食用时间是在出锅后的十分钟内。再泡下去,膨胀发软,口感就糟蹋了。”那清冷的声线仿佛带着某种指令。

仿佛被按下了开关,刚才还像斗鸡似的三人立刻手忙脚乱地端起碗,也顾不上烫,囫囵着把软糯的团子往嘴里扒拉,勺子碰着碗沿叮当响,活像一群被大人催促着吃饭的顽童。

冯璃看着他们这幼稚又急切的模样,紧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几圈微澜,很快又归于平静。她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边穿边交代:“我今晚的飞机,回赣省老家过年。你们三个,”她特意顿了顿,目光在三人脸上逡巡一圈,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安分守己,别又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捅出什么邪祟来。创研七组今年光是采购实验所用特种防护服的开支,就已经占到总经费的百分之六十了。”那“百分之六十”被她咬得格外清晰。

三个埋头苦吃的脑袋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起来,含混不清地叠声应着:“好…知道了冯璃姐…放心…”

办公室里只剩下呼噜噜吞咽汤圆的声响。冯璃整理好围巾,顺手拿起桌上的个人终端,指尖在光屏上飞快滑动,查阅着魔都飞往赣省的航班信息。一声极轻、几乎淹没在咀嚼声里的叹息溢出唇边,带着点认命般的烦恼:“唉~回家又该被催婚了…”

这低语轻如蚊蚋,却精准地刺破了汤圆的热气,瞬间攫住了三人的耳朵。吞咽的动作齐齐顿住。吴德第一个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奇地脱口而出:“嗯?冯璃姐还会被催婚?”那语气,仿佛听见了实验室的装置突然开始跳踢踏舞。

冯璃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了。她转过身,脸上那点无奈的笑意加深了些,带着点认命般的自嘲,又仿佛被勾起了某些遥远的思绪:“呵,奔三的人了。我爸妈倒没老家那些邻居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家里就我一个‘黄花女’……”她微微歪了下头,眼神投向窗外高楼缝隙里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在对虚空说话,“可黄花放久了,不也总要败么?回去,左邻右舍,亲戚长辈,那话头……东一句‘眼光别太高’,西一句‘差不多得了’,拐着弯,抹着角,听得人脑仁疼。”

吴德一听,那点没心没肺的劲儿又上来了,汤圆还没咽下去就笑嘻嘻地接茬,眼神在李纲和冯璃之间暧昧地瞟:“冯璃姐,要我说啊,你和纲子不正好?一个爱科研如命,一个刚从‘邪祟’堆里爬出来还惦记着搞研究,志同道合嘛!内部消化一下,多省事!”他话里话外全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促狭。

空气骤然凝固。

“吴德!”韩裔和李纲几乎是同时低声喝止,声音不高,却带着刀锋般的冷硬。韩裔的眼神锐利地刺向吴德,李纲更是瞬间涨红了脸,尴尬得恨不能把头埋进汤碗里。

然而,出乎意料地,冯璃并没有动怒。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包容,也带着一丝难以跨越的距离感,目光扫过三个青春勃发却显然稚气未脱的脸庞。

“你们这群十六七岁的孩子,懂什么?”她的声音恢复了平素的冷静,却又多了一种语重心长的穿透力,目光似乎穿过了他们,投向某个更深远的地方,“婚姻,远不是你们想象里一本证书、两个人住在一起那么简单。”

她微微吸了口气,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清晰而沉静的声音,如同在陈述一组精密的实验结论:

“那是要用生命去赌上一生的事。好的婚姻,”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被仔细斟酌过,“是两个真正成熟的个体,基于爱、尊重和责任,自愿缔结的伙伴关系。它应该像一个安全的港湾,但绝不该抹杀任何一个人的棱角;它需要双方持续的付出,但绝不能以牺牲自我为代价;它能品尝到最甜的蜜糖,也必须能共同扛住最猛烈的风雨。”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个屏息凝神的男孩,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了然:

“它不是去寻找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学会用一双发现完美的眼睛,去欣赏那个虽然浑身缺点,却始终愿意和你并肩跋涉、不离不弃的人。”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却更显分量,“婚姻最好的状态,是彼此支撑着成为更好的自己,又各自保留独立的光芒;是心里有了安稳的着落,灵魂却依然享有飞翔的自由。”

“你们三个,”她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有一个算一个,成年了吗?这年纪,给我当儿子还差不多。行了,再跟你们扯下去,航班真要误了。”话音未落,那抹干练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阵冷冽的空气和门轴轻微的吱呀声回荡。

韩裔率先打破沉默,他放下勺子,勺柄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叮”一声。他转向吴德,眉头依然微蹙着,声音不高,却带着组长特有的分量:“吴德,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把把门?那股子嘻嘻哈哈的劲儿,也得分分场合,看看对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冯璃那只空碗,语气沉缓,“冯璃姐跟谁结婚,什么时候结,那是她自己的事,她的家事。轮不到我们,更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开这种没轻没重的玩笑。”每一个字都像小锤,敲在寂静的空气里。

吴德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着辩解,试图缓解尴尬:“哎呀,韩哥,我这不是…大过年的,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再说了,李纲他长得也…唔!”

他后半截话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李纲眼疾手快,几乎是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力道,用筷子闪电般夹起自己碗里一个硕大的芝麻馅汤圆,精准地、结结实实地塞进了吴德那张还欲喋喋不休的嘴里。

“闭嘴吧你!吃你的!”李纲没好气地低吼,耳根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又因为这番动作而重新烧了起来。

吴德猝不及防,被滚烫软糯的汤圆堵了个正着,烫得他龇牙咧嘴,手忙脚乱地想把那团甜蜜的“凶器”吐出来,又怕浪费了食物,只能鼓着腮帮子,狼狈地呼呼吹气,发出呜呜噜噜的怪声。

韩裔看着吴德那副滑稽又可怜的样子,再看看李纲强作镇定却掩不住窘迫的脸,嘴角终于绷不住,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摇摇头,重新拿起自己的勺子,搅动着碗里已经有些温吞的汤水。窗外,魔都的灯火如同永不疲倦的星河,冰冷而恒久地流淌。研究所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们这方小小的空间,那些昂贵的实验防具无声地堆在角落里,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年关的红,终究只是这庞大科技堡垒外,一层转瞬即逝的、单薄的装饰。

汤圆的甜味还在舌尖残留,冯璃那句“黄花放太久可就败了”的叹息,却像一粒微小的冰晶,无声无息地沉淀下来,沉入这由合金、数据和未解之谜构筑的深潭底部。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吴德努力对付口中汤圆的吸溜声,以及窗外遥远城市永不衰竭的、冰冷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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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婚姻被标价成奢侈品,忠诚被折算为期货,而真心在交易市场上沦为不良资产时,人性便在契约里签下了灵魂的贱卖书

当肤色成为爱情的汇率牌价,灵魂便在跨国婚恋市场上完成了自我殖民

当女性用子宫对冲种族地位差价时,

她们亲手将《妇女解放宣言》钉死在

21世纪人口买卖的电子合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