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养崽文吧,治愈一下。]
“若真如天幕所言,只知依附强者、辗转于玩物宝物之间,那才真是彻头彻尾的废物!留之何用?!”
……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嬴政的指节一下下敲击着扶手,目光穿透天幕,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后世图景。
那是天幕曾无数次展示给他们的:短发利落的女子握着方向盘驾驭钢铁巨兽驰骋长路;
身着白袍的女子手持柳叶刀,在无影灯下与死神搏斗;
更有甚者,身着笔挺戎装,肩扛将星,立于钢铁雄师之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她们的身影,与眼前天幕上那些辗转于“玩物”、“宝物”身份之间,命运系于“强大男人”一念的所谓“女主”,形成了巨大的撕裂!
“荒天下之大谬!”
嬴政还是没想通,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骇得周围的侍从们浑身一颤。
“后世女子,既能驾驭汽车,能执刀救死医生,能统帅万军,能立身于朝堂!”
“此皆真才实学,立身之基!何以到了这等……这等荒唐话本之中,”
看着各种荒诞的情节,指尖因极度的嫌恶而微微颤抖,
“竟自甘沦为他人掌中‘玩物’,笼中‘宝物’?甚至沾沾自喜于‘被宠上天’的虚妄?!”
……
嬴政:朕的眼睛!居然还有和恋爱脑带来的杀伤力不相上下的荒诞故事!
[我实在理解不了,一个脑袋不聪明的,然后重生了脑袋就特别聪明……重生还能长脑袋???]
[我也一直好奇,谁能不能重生试试,然后告诉我们。]
“妙!妙啊!”
略显猥琐的胖商人笑得浑身肥肉乱颤,喷着酒气,
“精辟!太精辟了!这些话本小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摇着洒金折扇的商人,眯缝着眼,盯着那条“男频女频都无cp其实都不少”嗤笑道,
“无cp?那还看个什么劲儿?男男女女凑一块儿不就图个乐子?”
“没点情情爱爱恩怨纠缠,干巴巴的,跟嚼蜡似的!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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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这记性,查完,不等重生,过一会儿就不记得了[捂脸]]
[女强男更强我永远的雷[微笑]]
几个刚放下锄头的农妇聚在一棵老槐树下歇晌,就着天幕上的话题讨论地火热。
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媳妇终于插上嘴,撩起一点衣襟,露出腰间一道明显的旧伤疤,那还是生头胎时留下的,
“还‘挖肾挖子宫’?老天爷!生个娃就跟鬼门关走一遭似的,疼得死去活来。”
“血水一盆盆往外端,那才叫真疼!真险!不比那话本子里写的吓人百倍?谁有那闲工夫去琢磨男人挖不挖的?”
她的话引得周围几个妇人连连点头,脸上是同病相怜的苦笑。
“俺看呐,”
一个头发花白、牙齿都掉了两颗的老婆婆慢悠悠开口,满是风霜的脸上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
“啥‘宝物’‘玩物’,啥‘宠上天’,全是虚的!”
“能吃饱穿暖,娃儿没病没灾,男人知道疼人搭把手,晚上收工回家,灶上有口热乎饭,炕头是暖的,这就顶顶好了!脚踩在实地上,心里才踏实!”
老婆婆的话朴实无华,却像一记重锤。农妇们纷纷点头,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情。
尤其是天幕提醒某些离谱情节还来源于现实,不完全是想象出来的话本故事时,她们更感觉无语至极。
[对啊都女强了,当然要看女主最强。]
一个刚从外地风尘仆仆赶来的大胡子商人,正唾沫横飞地向人兜售他那据说能壮阳的“沙漠金蝎粉”。
天幕上“我是一个强大男人的宝物”飘过时,绿豆眼一瞪,没赶上话题的他有些惊奇。
“宝物?!”
商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嗓门洪亮得能盖过半个市集的嘈杂,脸上是货真价实的巨大困惑,
“金子?宝石?还是……会喘气的活宝贝?”
粗短的手指头下意识捻了捻,仿佛在掂量价值,惹得周围几个同样做香料生意的同行哄笑起来。
“玩物!玩物丧志的玩物!”
旁边卖竹篾筐的老汉,看不下去,嗤笑一声,
“听着就不是好路数!谁家正经姑娘乐意被人当玩意儿耍?”
随后摇摇头,继续低头编他的筐,仿佛天幕说的是个顶顶晦气的笑话。
“哎哟我的天!”
在胡商摊子前挑拣的胖妇人,正捏着一颗湛蓝的珠子对着光看,手一抖,珠子差点脱手。
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嚷道,
“那这后世小说中的姑娘是招了什么邪祟了?被所有人抢着当‘玩物’?”
“那不成了一块掉进狼窝里的嫩羊肉?怕不是要被撕扯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烫手!太烫手了!”
她的话引来一片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和啧啧声,看天幕的眼神像在看一出离奇惊悚的大戏。
[我喜欢女强男强势均力敌,但是女生要比男再强那么一点的文。]
[我觉得女强男更强,就不要贴女强的标签,应该贴男强。]
[看大女主无cp文“除了我这个宝物,在座都是废物”。]
夜市灯火初上,人声鼎沸如煮开的粥锅,河风带着水汽和食物的香气拂过。
天幕的光投在粼粼的水波上,那些“重生打脸”、“从废物到宝物”的字眼,随着水纹晃晃悠悠。
“噗——咳咳咳!”
桥头王记茶摊上,穿着半旧儒衫,正与人高谈阔论“程朱理学”的老秀才,刚呷了一口茶润喉,抬眼就撞上天幕上“重生打脸,从废物到宝物”一行字。
他一口茶水全呛进了气管,咳得惊天动地,瘦削的肩膀剧烈耸动,脸憋得通红,胡子都沾上了水珠。
好容易喘匀了气,他指着天幕,手指头抖得跟秋风里的枯叶,声音都劈了叉,
“荒谬!滑天下之大稽!重生?!轮回转世乃佛门大因果,天地玄机!岂是、岂是话本子里头,为着‘打脸’这等市井泼皮行径,说回魂就回魂的?”
“还‘从废物到宝物’?这、这置圣贤教诲于何地!置天道伦常于何存!”
他痛心疾首,仿佛去小说里亲眼目睹了那场礼崩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