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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罪案拼图师之亡者遗局 > 第452章 解剖刀的逆向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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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智在尖叫,在嘶吼,但我的身体却像一架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冷静得可怕。

血液,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顺着我划开的掌心汩汩流出,没有滴落在冰冷的地面,而是精准地浸润着那柄解剖刀刀柄末端的氧化层。

那不是锈迹,我终于明白了。

那是父亲用另一种方式留下的信。

血珠触碰刀柄的瞬间,一种冰冷的、非物质的刺痛感顺着我的神经中枢逆流而上,直冲大脑皮层。

无数破碎的、尖锐的、高频的音频碎片在我脑海中炸开,它们杂乱无章,却又遵循着某种诡异的律动。

那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母亲临死前最后一声绝望的悲鸣。

不,不只是悲鸣。

父亲,那个一生都与数据和逻辑为伍的男人,他竟然将那段声纹用无法想象的方式,将其中的相位差信息完整地蚀刻在了这把刀上!

这不是纪念,这是……一份数据遗嘱。

“他在刀柄刻的…是母亲死亡声纹的相位差!”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像砂纸摩擦着骨头。

几乎是同时,我对面的林疏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我猛地抬头,只见她那双奇异的、虹膜中带着天然裂痕的眼睛,此刻正折射出一种诡异的光。

密室墙壁上那些如鬼火般游移的磷光,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被她的瞳孔尽数捕捉,然后汇聚、压缩,最终投射出一幅……频率的镜像。

“沈墨,看脚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栗。

我低下头,心脏骤然停跳。

密室坚硬的金属地面上,那一百二十七处不起眼的、之前我以为是随机磨损的微小划痕,此刻竟像是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静止,而是像无数条微小的、发光的蠕虫,开始沿着各自的轨迹逆向流动。

光痕交错、重组,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正在倒放的无声电影。

那是……我记忆中最深处的梦魇——母亲被杀当晚,那个房间的时空倒影。

家具的轮廓、破碎的窗户、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的、模糊的人影……

“是陈警监……”林疏桐的声音几乎被抽干了空气,“他的意识……正在通过我们无法理解的声纹共振,强行改写这里的现实锚点!他在用你母亲的死,作为撬动现实的杠杆!”

现实锚点?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词,林疏桐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她死死盯着我手中的解剖刀,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微型数据终端投射出的光幕,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我的声纹终止码……我被植入的身份识别码……它的数据结构,和这刀柄上的纹路,是完美的镜像坐标!”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对这一切有所感应。

她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巨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愤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明悟淹没了我。

我不再犹豫,目光锁定在墙壁上一处锈迹最深的区域。

那里的锈迹并非平面,而是呈现出一个微小的、不断向内塌陷的漩涡。

就是那里!

一百二十七处地面微痕最终的汇聚点!

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将解剖刀狠狠插入那个锈迹漩涡的中心!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

我没有停下,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刀柄,沿着一个精确得不容丝毫偏差的角度,逆向旋转。

不是三百六十度,也不是一百八十度,而是一百二十七度。

“咔哒。”

一声轻响,仿佛某个古老锁芯的弹簧终于归位。

刀柄末端,那层被我鲜血浸透的氧化层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然后像干燥的泥块一样剥落。

藏在下面的,不是金属,而是一圈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如同电路板的纹路。

“刀柄末端的氧化层里藏着的……是终止程序的核心密钥!”我喘着粗气,感觉肺部像要炸开。

这才是父亲真正的遗物。

他预见到了今天,预见到了有人会利用母亲的死来做文章。

这股力量似乎也激活了我身体里某些被尘封的东西。

我左手腕上,那条用超合金打造、看似牢不可破的锁链,此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我能感觉到,手腕的皮肤之下,某种力量正在与刀柄上的密钥产生共鸣。

我嘶吼着,猛地扯向锁链。

血肉模糊的痛感传来,但我不在乎。

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巨响,我终于挣脱了束缚。

摊开被锁链勒得几乎变形的左手,一道道深深的烙印交错纵横。

我惊骇地发现,这些烙印,这些我以为是常年被囚禁留下的伤疤,此刻竟然在微微发光,其纹路走向,与解剖刀柄上那圈逆向的、新生的纹路,构成了一幅……严丝合缝的镜像坐标。

我的身体,就是另一半钥匙。

“就是现在!”林疏桐突然冲到我面前,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剥离自她手腕终端的第七密钥。

那东西像一块冰冷的金属薄片,表面流淌着数据流。

她没有丝毫迟疑,用尽全力,将那枚密钥按进了我左手掌心那幅由伤痕构成的镜像坐标之中!

“要摧毁寄生在陈警监意识里的那个‘东西’,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父亲当年刻意保留下来的……解剖刀末端这组相位终止纹路!”冰冷的金属片嵌入血肉,剧痛让我几乎晕厥,但林疏...桐的话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迷茫。

她的话音未落,做出了一个让我肝胆俱裂的举动。

她竟然从自己的医疗包里取出一把更小的手术刀,对准了自己的右眼。

那道虹膜裂痕在磷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还屏蔽了最后一段数据,藏在了我的视觉皮层里,只有这样……”

刀锋没入,鲜血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用一种超乎想象的意志力,强行完成了某种神经连接的剥离。

一瞬间,我脑海中那段属于母亲的死亡声纹碎片,终于被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完整的声纹形成的瞬间,整个密室都开始剧烈震动。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直像个雕塑般站立的陈警监的实体躯体,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到非人的共鸣。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自己喉咙深处,那道被父亲刻下的第六道声带刻痕,它内部蕴含的磷光频率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急剧紊乱。

“不好!”林疏桐捂着流血的右眼,声音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当所有的锚点——你母亲的声纹、我的终止码、你的掌纹坐标、还有这把刀全部重合……就会触发……三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时间线重启——”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们面前的墙壁突然发出了岩石风化般的碎裂声。

金属墙体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大块大块地剥落。

露出的不是后面的岩层,而是一片深邃的、流光溢彩的黑暗。

紧接着,光影重构,一个我无比熟悉,却又无比恐惧的场景,以全息投影的方式,笼罩了我们整个空间。

那是我父亲的解剖室。

福尔马林的气味,金属器械的反光,甚至连墙上那张挂反了的元素周期表,都分毫不差。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行动。

我抓起身旁一台不知何时出现的备用分光仪,对着投影坐标的底部,那层如同地基般的、隐约可见的基因链终止层,进行扫描。

一行红色的数据,刺痛了我的双眼。

“终止密码不是终止……”我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是……重写!”

他不是要重启时间线,他是要以我母亲的死亡为蓝本,重写整个事件的结局!

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我的右手。

我低头一看,另一条锁链不知何时也缠了上来。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其扯断。

摊开右手掌心,在那些同样被勒出的伤痕中,我看到了一些微小的、灰白色的颗粒。

它们深深地嵌入我的皮肤纹理之中。

我认得这种成分,那是……三年前,母亲死亡的那个凶案现场,墙壁上特有的墙灰成分!

怎么可能?我明明没有……

一个冰冷、宏大、不属于任何人的意识,瞬间笼罩了我们。

陈警监的意识,正通过那段被补完的声纹共鸣,将我们两个人的精神,强行拖入他构建的、以母亲死亡当晚为基石的……记忆坟场——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

父亲解剖室的投影开始变得不稳定,无数哀嚎和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们正在下坠,坠入一个由记忆和执念构筑的深渊。

我死死地攥着那把解剖刀,它是我和林疏桐唯一的希望。

目光穿透重重叠叠的幻象,我再次锁定了墙壁上那个被我刺穿的、如今正散发着幽幽磷光的漩涡。

那里,是这个记忆坟场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

我举起了刀,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手臂上。

我知道,接下来的一步,将决定我们是彻底被这段被篡改的过去吞噬,还是能抓住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将一切导回正轨。

我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个不断旋转的磷光漩涡。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