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带着一人一兽来到了游乐场,织站在入口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纯粹的惊奇。“哇哦…好多玩的东西,好亮!”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煌的衣袖,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松开,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德拉科则微微蹙眉,熔金的竖瞳扫视着四周,带着一丝挑剔:“哼,喧嚣聒噪,光线刺眼,充满了庶民的低级趣味…不过,倒也算得上热闹。”她嘴上嫌弃,尾巴尖却在宽大裙摆下不易察觉地轻轻摆动。
第一个项目选择了巨大的摩天轮。三人坐进一个宽敞的透明轿厢。随着轿厢缓缓爬升,观布子市的夜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在脚下展开。
织几乎把脸贴在了玻璃上,发出由衷的赞叹:“好高,好漂亮,原来城市从上面看是这样的!”她指着远处他们刚离开的学校方向,“看!那里是我们学校!变得好小!”声音充满了孩子般的雀跃。
德拉科本想在织面前装皇帝的矜持的,但目光也被这从未见过的视角所吸引。她看着下方如同玩具般的建筑和蝼蚁般的人群,熔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的罗马也没有如今城市这么繁华美丽。
煌坐在两人对面,看着织兴奋的侧脸和德拉科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含笑。轿厢升到最高点时,城市的光晕映照在三人身上。
从摩天轮下来,织的目光立刻被旁边那巨大的过山车吸引。钢铁轨道扭曲盘旋,最高点几乎垂直。
“那个!煌!我们去玩那个!”织指着过山车,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德拉科看着那惊险的轨道,心中有点打退堂鼓,应该...不是很吓人吧,从那么高的地方冲下来。
排队时,织兴奋地研究着轨道走向,猜测哪个位置最刺激。德拉科则一脸不屑,但当过山车启动,引擎发出低吼时,她的尾巴明显绷紧了一下。
列车缓缓爬上第一个陡坡,到达顶点时,整个城市都在脚下,织紧张又兴奋地抓紧了安全压杆。下一秒,列车如同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强大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哇啊啊啊啊——!”织的尖叫声瞬间爆发,混合着纯粹的恐惧和极致的兴奋,头发被狂风吹得向后飞扬。
“唔——!”德拉科在俯冲的瞬间,喉咙里也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瞳孔瞬间收缩,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煌的手臂。高速带来的风压让她华丽的红裙猎猎作响。
在连续几个高速旋转和俯冲中,她紧抿着唇,努力维持着高傲的表情,但微微泛白的指节和尾巴紧紧缠住煌小腿的动作,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激荡。
当列车终于冲回站台,缓缓停下时,德拉科才猛地松开煌的手臂,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和裙摆,强撑着评价道:“哼…速度尚可,对余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
织则大口喘着气,脸上是兴奋过后的红晕和意犹未尽:“太…太刺激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德拉科,你刚才抓煌抓得好紧哦!”
“放肆!余那是…那是防止你这不稳重的小鬼被甩出去!”德拉科立刻炸毛反驳,耳尖却悄悄红了。
随后他们走进了以“百鬼夜行”为主题的鬼屋。光线瞬间昏暗下来,只有幽绿的应急灯和惨白的光束勾勒出扭曲的影子。
织既紧张又好奇,走在煌身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布满蛛网和假骷髅的布景。德拉科则恢复了从容,甚至带着点玩味的兴致观察着那些粗糙的机关和扮演妖怪的工作人员。
“哼,粗制滥造的幻影。”她评价道,带着高等存在对低等模仿的不屑。
这时,一个转角处突然弹出一个吐着长舌的吊死鬼模型,伴随着刺耳的尖叫音效。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德拉科的恶作剧之心蠢蠢欲动。竖瞳在黑暗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她悄无声息地控制着自己灵活如鞭的龙尾,覆盖着暗金鳞片的尾尖,在织注意力被前方机关吸引时,轻轻扫过他的脚踝。
“呜哇——!”脚踝突如其来的冰凉滑腻触感让织瞬间汗毛倒竖,猛地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比刚才更惊恐的尖叫,往后退一大步倒在了煌怀里,她惊魂未定地低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片黑暗和德拉科裙摆优雅的轮廓。
“谁?!什么东西?!”织的声音都变了调。
德拉科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环顾四周:“嗯?有东西碰到你了吗?余并未察觉任何异常气息,看来是你太过紧张了,小鬼。”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尾巴却得意地在身后轻轻晃动。
煌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织的肩膀安抚:“别怕,可能是风吹动了什么道具。”
回过神来,织发现自己躺在煌怀里,不好意思的站直身体,用手把头发捋到耳后,露出了微微泛红的耳尖。
接下来,德拉科似乎玩上了瘾。在一条布满血手印的狭窄通道里,她用幻术在织的余光处制造了一个极其短暂、若隐若现的狰狞龙影;在一个摆放着巨大妖怪头颅的房间里,她控制气流让那头颅的头发无风自动,飘向织的方向……
每一次都精准地卡在织神经绷紧的临界点,每一次都只留下瞬间的异样感,让织疑神疑鬼,紧张兮兮,好几次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虽然织嘴上强撑着说“区区幻象岂能吓到本大爷”,但那紧绷的身体和警惕的眼神彻底暴露了她的状态。
当三人终于走出鬼屋,重见外面明亮的灯光和喧闹时,织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抱怨道:“这鬼屋…设计得真够阴间的,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触感…”
德拉科则昂着头,像只打了胜仗的猫,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哼,看来某人的胆量还需要多多磨练呢。”她心情极好,连带着看周围喧嚣的人群都顺眼了几分。
玩遍了几个主要项目,又在香气四溢的小吃摊买了和章鱼烧,时间已近深夜。游乐场的灯光开始陆续熄灭。
走在通往出口的路上,织一手拿着吃剩的棍,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满足的笑容。她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煌,又看看另一边虽然依旧抬着下巴,但神情明显放松愉悦的德拉科,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
“煌,德拉科,”他笑着开口,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促狭,“今天真的超——开心!不过,看着我们三…总觉得有点像…嗯…像两口子带着女儿出来玩?哈哈!”
“放肆!!”
“咳…”
德拉科的尖叫和煌的咳嗽声同时响起。
德拉科瞬间炸毛,竖瞳瞪得溜圆,尾巴“唰”地一下完全竖了起来,鳞片都微微张开:“你这无礼之徒!竟敢将高贵的余比作区区幼崽?!余乃beast,乃万恶之源!岂有此理!”她气得几乎要扑上去,被煌眼疾手快地按住肩膀。
煌也是哭笑不得,赶紧打圆场:“织,别乱说。德拉科只是我的…嗯…重要的同伴。”他一边安抚着气得直哼哼的小龙娘,一边转移话题,“好了,时间真不早了,我送你到路口?”
织看着德拉科气鼓鼓的样子,反而觉得更有趣了,虽然不知道她说的beast是什么意思,大笑着摆摆手:“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今天谢谢你们!真的超——级开心!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一起出来玩!再见煌!再见德拉科…嗯,虽然凶了点,但谢谢你陪我玩。”
她朝两人用力挥挥手,带着一身兴奋过后的余韵,转身融入了观布子市深夜渐稀的人流中。
“哼!无礼!粗鄙!不知所谓!”德拉科对着织消失的方向呲牙咧嘴,只不过不断晃动的尾巴暴露了她开心的事实。
煌看着织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气呼呼的德拉科,无奈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好了,我的皇帝陛下,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