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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像是一个冗长的梦。

另一个时空的我进入我的身体,告诉我眼前这个人是我极其重要的人。

——他深爱我。

这世上…真的有人爱我吗?

我的心跳快起来。

握着单词本的手收紧,我不着痕迹地打量那道身影,祈祷上天能有一点偏爱我。

可最终,那道身影与我擦肩而过。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

刚刚的画面,澎湃的爱意,似乎只是我一个人缺爱过度产生的幻觉。

我透过窗户的反射看少年的身影。

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甚至于遥远。

我极少对他人产生兴趣。

在那样的家庭,活着便已经用尽全力,让我无法关心其他。

唯独那天不同。

我不可自抑,以丢了东西为由,找保安调取了那段时间的录像。

少年的脸被我放大。

模糊的人相,陌生的五官,偏偏又那样熟悉。

我的心脏砰砰跳。

我应该认识他,我或许见过他。

他穿得很简单。

白衣黑裤,看不出牌子,或许只是个穷学生…

我或许可以接近他。

只是一切的一切,一切的痴心妄想,都在身份查明时轰然倒塌。

——秦淮渝。

首富之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

命中注定。

究其一生,我们不会有任何关联。

……

那是我唯一一次冲动,并未出现任何侥幸,父亲他们发现了这件事。

但没出什么差错。

哪怕知道我调查了秦淮渝,家人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有许澄阴阳怪气了两句。

“你喜欢秦淮渝?”

他嗤笑。

坐在高脚椅上,居高临下地看我,眼神怜悯,像在看一只可怜虫。

“别痴心妄想了。”

许澄抬手,戳了戳我的脑袋。

“秦淮渝是谁啊?他那种人,可能看得上你吗?”

我的脑袋被戳得偏了偏。

许澄喜欢秦淮渝。

我知道这件事,他曾向秦淮渝告白,最后被直接无视。

很多人喜欢许澄。

那一次,大概是许澄吃过的最大一次瘪。

有人和他境遇相同。

许澄嘴上讥讽,神色却隐隐透出松了口气的味道。

他这人嫉妒心极强。

年幼时我不懂,长大些便发现他所谓的与我做朋友,不过是为了将我身边的人通通赶走。

我知道,我没拆穿。

我只是温顺的,像只被拔了牙的狗,附和着许澄的话。

“你说得对,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许澄满意地笑了。

没再为难我,他起身,去和人约会。

我在收拾书。

手肘碰落书籍,许澄扭头看我,掏了掏耳朵。

“折腾那些有什么用?你一个废人,卿家养着你不就是了?”

我微笑着回头,放下那本书。

……

我是在细钢丝上行走的挑战者,我走得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不然就会跌入深渊。

——我大概有这种直觉。

但凡我表现出一点出挑,我的父亲也好,许澄也好。

他们大概会立刻撕下温和的伪装,将我剥皮拆骨。

没必要冒险。

我继续做庸才,做万人中平庸的过路人。

只是那天过后我多了一个爱好。

我会收集有关秦淮渝的信息,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东西藏进我的记事本。

父亲知道这件事,许澄也知道这件事。

他们都没说什么。

和花花公子卞凌不同,秦淮渝说是人,其实更像神。

凡人竭尽全力,也不见得能盼来神明一个回眸。

他们不觉得我能和秦淮渝扯上关系。

我也不觉得。

但我仍乐衷于收集秦淮渝的信息,将整理好的小册子摆在最常见的地方。

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可现在,那里多了一颗小小的月亮。

我捂嘴偷笑。

捧着脸颊,总在疲惫时趴在桌边看那张模糊的照片。

看着看着我便觉得我幸福。

这个世界很痛苦。

但有秦淮渝这样好看的美人存在着,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

……

四季轮转,我的十八岁生日到了。

我差不多有了独立的能力。

所以那天,我去见了年幼时曾对我表达过欣赏的教授。

已经阔别多年。

教授比当初更加位高权重,一个多年前赏识过的小孩,其实并不会让他在意。

我早知道这点。

所以,我从未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一时兴起的帮助,而是全盘交给自己。

“教授您最近在冲击一个国际奖项不是吗?”

我将一个信封推上前,冷静地讨价还价。

“这是教授您的团队一直在攻克的难题,这份答案…是我的投诚信。”

教授接过信封。

起初是不屑,但后来眼睛逐渐亮了。

教授握着信封再没松过手。

只是看我时,他眼神狐疑。

“你家世不俗,这些东西加上家族的助力足以让你一夜成名,为什么要给我?”

和老东西聊天,越是隐瞒,越是出错。

我干脆坦白。

“我和家父关系不好,我需要您,至少需要您身后的保护伞庇护。”

教授渐渐放松下来。

比起一个浪荡的富家子,一个走投无路的穷学生,才是他们这些老怪物最喜欢的人设。

……

三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我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

也是历届分数最高的状元。

有人扮猪吃老虎会真变成猪,藏拙藏着藏着会真变成蠢材,可我没有。

我知道我一旦掉以轻心就会被豺狼虎豹拆吞入腹。

所以我一直忍气吞声,只等今天。

我回家收拾行李。

一进门,就看见赤红着眼,站在角落神色阴沉的父亲。

“你骗我?真是和那人一样表里不一。”

父亲沙哑着嗓音说。

我不语,父亲猛地提起刀,愤怒地朝我砍来。

但他到底是没能伤到我。

部队的人出现,一把把枪械对准父亲。

我去楼上收拾行李。

下楼时,我第一次对父亲露出挑衅的笑。

“我现在是国家重点保护的科研人员,你如果想和国家作对失去现在的荣华富贵,大可以直接对我动手。”

父亲握着刀柄,没说出一句话。

继母宽慰他。

说毕竟是家里的孩子,早晚会回来。

我脚步一顿,忽觉不够杀人诛心,于是扭头补了一句。

“还有,我早知道你不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