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那把刀擦着我的脸颊,被保镖打歪,钉在门板上。

身后的父亲…

哦不,前父亲对我破口大骂。

“白眼狼!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当初就该把你淹死!”

我充耳不闻,只管往前走,连空气都仿佛是亮的。

——我不是父亲的孩子。

根据我寻找的资料推测,我应该是他哥哥的孩子。

具体的细节我没完全知晓…

不过也不重要。

我拿了学校的奖金,去外面租了房,将我的那些小玩意儿一件件摆上去。

我的东西很少。

除了小时照顾我的保姆留下的东西,便只剩和有关秦淮渝的东西。

小小的纪念册。

我把它摆在最瞩目的位置,趴在那,看我的月亮。

……

离开家,远离父亲,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从此变好。

却只是从一个深坑陷进另一个深坑。

“好啊…真是好啊…”

教授的声音兴奋到发抖。

“你这样的人才,这样好用的学生,我为什么没早些发现你?”

老人抬头看向我。

那双浑浊的眸中,有疯狂的兴奋,和对名利的追逐。

我意识到我做错了事。

给教授看得那些东西,多半是我一时兴起的主意,我不觉得特别。

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想离开,避免落入下一个深渊,却被一把握住肩膀。

男人的脸像山林扭曲的妖怪。

“你无家可归不是吗?”

“我随时可以在业界雪藏你,让你只能滚回原来那个家。”

……

我搬进实验室。

日夜颠倒,我许久没有休息,师兄弟们组团喊我出去聚会教授才会故作大方的放我离开。

一场酒局。

一堆人捧着啤酒杯,喝得醉醺醺,身上酒气冲天。

我不喜欢。

放下没喝过的酒,我站起身,想离开乌烟瘴气的地方。

师兄一把拽着我坐下。

男人喝得醉醺醺,脸色涨红,带着味道往我身旁靠。

“师、师弟,偏偏里、里的运气,为什么就那么好?”

男人大着舌头。

表面关心,可攥我胳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能捏碎骨头。

浑浊的眼中闪过许多。

嫉妒,贪婪,仇恨。

“老师可真偏爱你,那么多能获奖的东西都带着你一起做,还在参与人员上写你的名字。”

“你该不会是老师的私生子,或者干脆是小情人吧?”

一阵嬉笑声响起。

我终于抬起头,那些原本喝得醉醺醺的人也不醉了,一双双清醒又嫉妒的眼睛看向我。

像一堆豺狼。

我站起身,抬手,将酒杯摔在男人头上。

碎片四溅,鲜血淋漓。

“技不如人就早点投胎,觉得能出卖肉体上位就早点去卖屁股,别在这嚼人舌根。”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面目狰狞,扑过来与我扭打。

……

一个半小时后,我踉踉跄跄地走出饭店。

嘴角挂彩。

一对多,我打赢了,但难免受伤。

我站在马路边。

风一吹,脑子清醒了许多,我仰头看向那弯明月。

城市污染,雾霭遍天。

我许久未见这样亮的月亮。

像白色的明日,静静挂着,连马路都渡着银辉。

一切都显现出来。

可我站在那,却仍不知该往哪走。

没有归处。

亡灵尚有墓碑,但我连一座碑都没有。

以前我想逃离那个家。

逃离想将我吃干抹净的家人,想活着。

但现在,我活着,走过艰险的独木桥。

却又来到死海。

我乘着孤舟,漂泊在海上,手里拿着桨却不知道往哪里划。

我该去哪呢?

没人喜欢我,我在这世上孑然一身,似乎总在漂泊。

冥冥之中我感觉我一定有个很在意的人。

那个人像一条线,拴着我不让我坠落,避免我堕入虚无的深海。

可那个人去哪里了?

你总要留点提示,不然我找不到你。

这时手机响了。

我脑子一抽,以为是那个不知姓名的人打来的电话,下意识地接通。

“先生,我们这边的养生课最新会员只要999,您看…”

搞推销的。

我挂断电话。

这时手机又响,我又接通,这次打电话的不是推销的。

但我同样讨厌。

“卿同学,你和你的师兄弟们闹矛盾了?别和那些人计较。”

沉默。

男人开口,软和了点。

“他们误会了你,你生气,这很正常。”

“只是那些奖项也是你自愿让出的不是吗?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假。”

我直到电话挂断也没说过话。

站在那,茫然地看月亮。

那个刻在我灵魂中的人…也会记挂我,找寻我吗?

我不知道。

我获得了一段假期,半个月,不算长。

逛个街,旅个游,约个会。

有无数种办法用掉这些时间,可我却只觉得棘手。

我是一直被拧上发条的永动机。

习惯了一直紧绷,习惯了总是工作,如今突然停下…

我反觉得迷茫。

兜兜转转一圈,我去了秦家。

……

我站得很远,说是去秦家,其实连门都没进去。

我站在别墅外。

一面窗下,我仰着头。

那是否是秦淮渝的房间?

我不知道。

我像个痴汉,去揣测此刻秦淮渝正在做什么。

又或者他已经成为我的精神支柱。

我深陷泥潭,总是才刚跳出一个坑,又跌进下个坑。

很累。

背包客在疲惫时看看月亮心情会变好,我在疲惫时看看秦淮渝心情会变好。

秦淮渝和月亮。

两者毫不相干,于我而言却又那样相似。

我从晚上站到早上。

衣服从干爽,再到清晨时沾满露水。

我没朋友,真正的家人死了,假的家人恨我。

我没事可做。

所以整整半个月,我像打卡一样每晚准时出现在秦家楼下。

我能看见的那扇窗户或许并不是秦淮渝卧室的窗。

可我能看见的房子里的确住着秦淮渝。

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或许是见色起意,或许是记忆不断美化了什么。

我对秦淮渝有种连自己都搞不懂的依赖。

我需要他。

但并非想得到…

也不算完全不想,只是对我来说,秦淮渝活着就好。

他活着,我便觉得满足。

想到他,我便能从泥沼里站起来,带着意气面对荆棘遍布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