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等钱建国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就决定去一趟之前钱瑞生说过的当初孩子失踪的地方看看。
地址是当时去派出所见钱瑞生时问出来的。
银桃一听,也嚷着要去。
钟夏没拒绝,交代好银花,第二天带着银桃就出发了。
阳城县。
几十年前的老地址了。
钟夏和银桃一起打听了半天才寻到当初的地方。
可是问起几十年前的老事,大多都是摇头摆手表示不知道。
钟夏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这事儿怕是很难真的会有什么消息,可真的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心里还是失望至极。
眼见着自己两个人跟无头苍蝇似的,钟夏干脆敲开了附近一家的门,表示想讨点水喝。
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很是热情大方。
见他们是外地口音,又是生面孔,就笑着问她们是过来做什么的。
“有一些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想打听一下。唉,可惜了,这一块儿都问遍了,也没人知道。”
那姑娘来了兴趣:“那您可就真的找对人了,我阿奶可是什么都知道。姨,您等着,我去给您叫人。”
钟夏心里一喜。
没多久,龚阿婆就回来了。
是个六七十岁的婆婆,但是身体很是硬朗,脚下生风,嗓门也大:“你这丫头,这么急急忙忙地拉我回来做什么?”
直到看见院子里的钟夏两人,脸上生了警惕:“你们是?”
小姑娘就把钟夏他们之前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龚阿婆脸上微微露出得意的神情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二十多年前的事而已,一般来说我应该是知道的。”
钟夏苦笑道:“就那边……19号房子,二十多年前,来了一男一女,生孩子的,您可有印象?”
龚阿婆一拍大腿:“那可太有印象了,男人长得挺斯文的,女人也长得好看,不过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两人怕不是夫妻。你打听这个是?”
钟夏也不瞒着,苦笑着道:“那是我前夫和他的姘头。当年,我和那女的差不多同时生孩子,都生的是双胎。他们两个丧天良地,将我的孩子抱走了一个,和她的换了……”
钟夏将那些事儿都说了出来,听得龚阿婆张大了嘴,神情也严肃起来。
“19号……原先的19号不是在这里,是在咱们隔壁……孩子……哎,我还真有点儿印象。”龚阿婆一拍大腿。
钟夏心头一跳,满怀希冀地看向龚阿婆,也不敢说话打断她的思绪。
龚阿婆继续道:“那会儿是冬天……我半夜听到孩子哭,觉得不对,就起床去看看。也不敢贸然打开门,就在门后细细地听了会儿。发现孩子是在门外哭的。我当时正要打开门,就听见有人说话,就迟疑了一会儿。”
“那是一男一女,应该是对夫妻。我记得很深刻,也是和你一样的口音,瞧着是外地人。
我记得……”
龚阿婆陷入了回忆里。
当时,那女的说:“哎,这里还真有个孩子,快,我们快去看看。”
之后,她就听见了两人快步走过来的声音。
应该是直接走到了隔壁院子外。
她当时还是有些担心,偷偷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
就见女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放在院墙外的一个孩子。
然后欣喜地道:“看来神婆算得对,她说咱们往这边走,肯定会有个孩子的……看,还是个男孩。”
男的声音里也全是高兴,伸手去扒拉孩子的襁褓:“嘘,这话可不能往外说。孩子扔在这外面,肯定是不要了,不然这大冬天的,孩子不得冻死啊。不过,这毕竟是在别人家外面,还是问问?”
两人又使劲儿地敲门去问。
可是屋子里没有半点反应。
原本还亮着的灯也瞬间熄了。
两人微微叹息几声,抱着孩子欢喜地走了。
龚阿婆将这些都说了出来。
钟夏心里一喜:“那婶子有没有看清那两人的样貌?”
龚阿婆摇头:“天色暗,即使有月亮,也只是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能得知到孩子没死,而是被别人捡走了。
而且瞧着龚阿婆的形容,那两人应该是自己没孩子一直想要个孩子的。想来,也该会好好地待她的儿子。
这样一想,钟夏心里反而涌起了无限的希望。
只要孩子没死,只要还活着,那总有一天,她是能找到她的。
而且刚才龚阿婆也说了,抱走孩子的两人与她的口音很像,那就很有可能是他们县或是他们镇上的。
这样一来,寻找的范围就更加的小了。
钟夏对着龚阿婆谢了又谢,走的时候还悄悄地在水杯下面留下了五块钱。
路上,银桃却一脸奇怪地对钟夏道:“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妈?”
钟夏转头看她:“什么不对?”
“就抱走我二哥的人啊?他们怎么会恰好就知道这里有孩子要丢?说什么神婆指示,可是这世上哪里有神……”
话没说完,钟夏就一把捂住了银桃的嘴:“这些话可别瞎说。”
她死了,又活了。
这种事儿,钟夏现在尤其地相信。
“好好好……我不乱说。可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实在蹊跷,像是有人特意提前给他们送过信的。妈,你说,会不会是姓林的那女人良心还没有完全的泯灭,特意给人送信让他们过来抱走二哥的?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这样的话,咱们倒是可以从姓林的亲朋好友和周围认识的人身上去找。”
钟夏仔细一想,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她倒是想干脆地去威胁林淑珍,问出实情来。不过她这会儿已经去了新海市,一时半会儿也是见不着人了。
那只能将她认识或是她家的各个亲戚都去打探一遍了。
钟夏心事重重地回了镇子上,才到巷子口呢,就见顾大娘拿着把火钳拼命地追着顾春田打: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你舅舅舅娘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志远弟弟受了伤又受了惊吓,病了,想要你去帮着照顾几天,再帮着干干活儿怎么了?”
顾春田一脸无奈:“娘,我要是去舅舅家帮着干活儿,我才接手的这些活儿就干不了了。以后就没人找我,我们母子俩怎么活?娘,咱们也得为自己多少着想点啊。”
顾大娘一火钳就抽到了顾春田背上:“我打死你个白眼狼!你舅舅这些年帮了我们多少……没你舅舅,我们早就活不成了……你还问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