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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把保送志愿表递到沈砚辞手里时,还在笑着叮嘱:“清华的物理系可是全国顶尖,你这成绩过去,肯定能跟着最好的导师做项目,别辜负学校的期望。”

办公室里阳光正好,落在志愿表上“清华大学”那四个字上,烫得像沈砚辞以前拿到年级第一时的奖状。

可他握着笔,笔尖悬在志愿表上方,却迟迟没落下——以前他总觉得,能去清华是理所当然的目标,是他十几年寒窗苦读的终点,可现在,这张表在他手里,却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怎么了?”班主任见他不动,疑惑地问,“还有什么顾虑吗?”

沈砚辞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了一个很久没更新的qq空间——那是江逾朝的账号,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三个月前,是一张照片:江逾朝站在一所大学的樱花树下笑,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手腕上戴着的,是当年沈砚辞嫌“廉价”却一直没摘的电子表。

照片配文很简单:“新的开始,要像小太阳一样呀。”

他盯着照片里江逾朝的笑容,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像是想触碰照片里的人。

班主任凑过来看了一眼,愣了愣:“这不是江逾朝吗?他转去的学校好像就是本地的这所师范大学吧?你怎么突然看他的空间?”

沈砚辞的笔尖终于动了,却不是在“清华大学”后面打勾,而是拧开了旁边的涂改液,对着“清华大学”那四个字,一下一下地涂了起来。

白色的涂改液盖住了黑色的字迹,像要把他以前所有的目标和骄傲,都一并盖住。

“沈砚辞!你疯了?”班主任吓得抓住他的手,“这可是保送志愿表,涂了就没法改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进清华都进不去?你怎么能说涂就涂?”

沈砚辞轻轻推开班主任的手,继续涂着志愿表,动作很轻,却很坚定。

白色的涂改液在纸上堆出一层,像他心里那些没说出口的愧疚。

“我不去清华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要填本地的师范大学,就是江逾朝去的那所。”

“为什么?”班主任急得声音都提高了,“就为了江逾朝?你跟他闹矛盾的事我知道,可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你可是咱们学校这几年最有希望拿竞赛金奖的学生,去清华才有更好的发展!”

“没有他,再好的发展也没用。”沈砚辞终于涂完了“清华大学”,白色的痕迹在纸上格外显眼。

他换了一支笔,在志愿表的“本地师范大学”后面,一笔一划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比平时用力很多,像是在刻下一个承诺。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楼下的樱花树开得正好,像照片里江逾朝站着的那棵。

他想起以前江逾朝总在樱花盛开的时候,捡一片花瓣夹在笔记本里,说是“给砚辞的幸运符”,可他当时连看都没看,就随手扔在了桌角。

“我以前总觉得他烦,觉得他的关心是多余的,觉得他的笔记拿不出手。”沈砚辞的声音有点哑,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表带还是松松垮垮的,却被他擦得很亮,“直到他走了我才知道,我习惯了他每天给我带温牛奶,习惯了他帮我整理笔记,习惯了他在我课本上画小太阳。没有他,教室空得可怕,连做题都觉得没意思。”

班主任看着他红着眼眶却又无比坚定的样子,叹了口气,没再劝。

他知道,沈砚辞这孩子看着冷,其实心里比谁都执拗,现在认定了要找江逾朝,就算拦着,他也不会甘心。

沈砚辞把填好的志愿表递给班主任,又看了一眼手机里江逾朝的照片,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我要去有太阳的地方,”他说,像是在对班主任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他在哪,我就去哪。”

走出办公室时,许嘉阳正好路过,看到他手里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江逾朝的照片上,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愣了愣:“你该不会是为了找江逾朝,连清华都不去了吧?”

沈砚辞没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许嘉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可得抓紧找,听说江逾朝在新学校好像挺受欢迎的,好多人都想跟他做朋友。”

沈砚辞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突然有点慌——他怕自己找得太慢,怕江逾朝已经忘了他,怕江逾朝身边出现了比他更好的人。

他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快步往教室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赶紧拿到志愿表的回执,然后去江逾朝的学校找他,去跟他说对不起,去把那个总给她画小太阳的人,重新找回来。

回到教室,他坐在江逾朝曾经的座位上,指尖划过桌面那道浅浅的划痕,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像以前那样让他觉得温暖,反而让他更想念江逾朝在的时候——那时候,江逾朝总会在阳光好的中午,把他的课本拿出去晒一晒,说是“晒走霉运,让砚辞做题更顺利”。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像江逾朝以前画的那样,歪歪扭扭的,却很认真。

他把纸折成小方块,放进手表的表带里,像是要把这个小太阳,永远带在身边。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去江逾朝的学校,找到他,把这个迟到的小太阳,亲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