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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被击退的第二天,顾晏辞带着江逾朝搬进了法租界的一间小公寓。

公寓在二楼,带个朝南的小阳台,阳光能晒到窗边的藤椅上。

顾晏辞前一天就让人打扫过,地板擦得发亮,桌上摆着新买的青瓷碗和药罐,连江逾朝睡觉时要盖的薄毯,都提前用温水熨过,软乎乎的带着暖意。

江逾朝刚坐下,就忍不住咳了两声,嘴角还带着点没消的苍白。

顾晏辞赶紧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的温度轻轻蹭过皮肤:“还烧吗?要不要再躺会儿?”

江逾朝摇摇头,握住他的手:“不烧了,就是有点累。”

顾晏辞的手还带着外面的凉意,却把他的手攥得很紧,像是怕一松开人就没了。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都围着“养伤”转。顾晏辞后背的枪伤还没拆线,不能大幅度动,却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给江逾朝煮润肺的汤药。

药罐在煤炉上咕嘟咕嘟响,他站在旁边守着,时不时用勺子搅两下,怕糊底。

药煮好后,他会先尝一口,确定不烫了才端给江逾朝,还不忘递上一颗冰糖:“药有点苦,含颗糖就好了。”

江逾朝喝药时,顾晏辞就坐在对面,看着他一口口咽下去,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

等江逾朝喝完,他会伸手帮他擦去嘴角的药渍,指尖偶尔碰到脸颊,江逾朝会下意识往他手心蹭一下,像只终于放下戒备的小猫。

到了下午,该给顾晏辞换药了。

江逾朝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解开顾晏辞的衬衫扣子,露出后背的伤口。

针线还缝在皮肉里,周围的红肿还没完全消。

他用温水浸湿的纱布轻轻擦着伤口周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顾晏辞却还是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出声,只是反手握住江逾朝的手腕:“没事,你继续。”

江逾朝的手顿了顿,低头在他伤口旁边轻轻吹了吹,声音有点哑:“是不是很疼?早知道该让医生来换。”

顾晏辞笑了笑,回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温柔:“你换我才放心。”

他伸手摸了摸江逾朝的头发,发丝软软的蹭过指腹,“以前都是你受委屈,现在换我让你照顾,也挺好。”

江逾朝没说话,只是把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缠好,系了个松松的结。

顾晏辞转过身,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逾朝,谢谢你还在。”

江逾朝靠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也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大概过了四五天,顾晏辞能稍微活动了,就开始每天出去转一圈。

有时会带回来新鲜的橘子,剥好瓣递到江逾朝嘴边。

有时会买份报纸,坐在藤椅上读给江逾朝听,遇到有趣的新闻,还会故意学报纸上的语气,逗得江逾朝笑出声。

这天傍晚,顾晏辞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束腊梅。

深黄色的花瓣带着淡淡的香,被他用牛皮纸包着,递到江逾朝面前:“今天路过街角的花店,看到这个就买了,你不是喜欢吗?”

江逾朝眼睛亮了亮,伸手接过,指尖碰到花瓣,轻轻捏了捏:“谢谢你,我很喜欢。”

他把腊梅插进桌上的玻璃瓶里,摆在窗边,阳光照在花瓣上,暖融融的。

晚上,两人坐在窗边的藤椅上,一起盖着一条薄毯。

窗外是租界的灯火,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车鸣,却不像以前那样让人紧张。

顾晏辞握着江逾朝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等战争结束,我就把《沪江日报》改成抗日报纸,专门登日军的罪行,还有前线的好消息。到时候你当我的翻译,帮我译外文稿件,好不好?”

江逾朝靠在他的肩膀上,头轻轻点了点:“好,我都听你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有裂痕的怀表,打开表盘,指针还在稳稳地走。

顾晏辞低头看着怀表,伸手握住他的手,把怀表合起来,放在两人手心之间:“以后这怀表我们一起拿着,就像我们一起过日子一样。”

江逾朝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咳嗽了两声。

顾晏辞赶紧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裹紧他:“是不是冷了?我们回床上躺着吧。”

江逾朝摇摇头:“再坐会儿,我想多陪你待一会儿。”

顾晏辞没再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药香和腊梅的香气,心里满是踏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顾晏辞愣了一下,看向江逾朝:“这个时候会是谁?”

江逾朝也有点疑惑,摇摇头。

顾晏辞慢慢松开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王老板派来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他打开门接过纸条,回来递给江逾朝:“是王老板的消息,说老周明天要来看我们。”

江逾朝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抬头看向顾晏辞,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周叔要来?太好了,我好久没见他了。”

顾晏辞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是啊,正好让他看看你现在好好的,也放心。”

他心里却悄悄想着,等老周来了,得跟他好好聊聊以后的事,不管是报社,还是他和江逾朝的未来,都该好好规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