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告辞。”慕璟翊并未逗留,起身离去。
这几日,他与萧祁倒是极有默契地没有再来她这下棋。
纪檀音也乐得自在。
显然,二人都有事儿。
翌日,秦樾便去了皇城司。
安乐侯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如今颓废地缩在地牢里。
入了这皇城司的人,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伤筋动骨那都是小事儿。
故而,皇城使也被唤为活阎王。
可谁又能将他跟恒王世子扯到一起呢?
二人简直是天差地别,任谁都无法相信。
更何况,慕璟翊一直戴着面具,也好在从皇城司建立最初,为了便宜行事,皇城司的人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这也方便了慕璟翊。
能够用此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此时正坐在秦樾的面前。
秦樾仔细地看着安乐侯的供词,那温润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地寒意。
他收起供词,看向慕璟翊,“不愧是皇城司。”
依着他的速度,怕是不可能这么快查到这里。
秦樾起身朝着他恭敬地一礼。
慕璟翊起身回礼。
秦樾便告辞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秦樾离去,这才转身继续去忙。
安乐侯一事儿,被御史弹劾,为了杀一敬猴,很快便被判了。
秋后问斩,家眷男子流放,女子没入教坊司。
这是新帝登基一来,头一回判的案。
京城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诡异。
素日喜欢游逛与花街柳巷的王孙贵族,如今也都收敛了脾气,安心地待在府上。
纪檀音当然清楚此事儿背后的深意。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更何况,刚刚登基的皇帝呢。
至于这安乐侯背后发生的事情,聪明之人自然是不会去深究的。
而百姓要知道的便是,何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郑茜最近总是来她这里。
外头的新鲜事儿也都一箩筐地告诉她。
纪檀音笑看着她,“你不管孩子?”
“他现在人小鬼大,也到了开蒙的年纪,我也管不着他了。”
纪檀音轻轻点头,这时间过得还真快。
转眼,她已经来到这里快五年了。
好在,那个人还活着。
也许,他是在等自己回去吧。
纪檀音自嘲地一笑。
她如今怎么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这安乐侯真是死有余辜。”郑茜在一旁拍案叫好。
“是了,定远侯府送来了帖子,你可收到了?”
“昨儿个刚收到。”纪檀音点头。
“没想到,这孙婉宁竟然要去苍北国和亲。”
郑茜冷哼道,“苍北国那边也派人送来了文书,一月后她便动身。”
“定远侯这是要设宴送她?”纪檀音笑着问道。
“嗯,还有就是孙二姑娘年岁也不小了,定远侯怕是会借机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郑茜看着她,“国丧将至,你该怎么办?”
“长公主要回京,这门婚事推脱不了。”纪檀音说道。
“哎。”她无奈叹气,“我听说,这孙婉宁先前送给了恒王一座血珊瑚,被恒王直接送给了太皇太后。”
“怎得突然提起此事儿?”纪檀音觉得这其中必有深意。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郑茜摇头,“你说,这血珊瑚如此稀罕,她是哪里得到的?”
“不知道。”纪檀音摇头。
“我觉得有些东西传出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郑茜凑近,“你当心一些。”
“这与我何干呢?”纪檀音笑了笑。
“这血珊瑚与槿南国关系。”郑茜又看着她,“那不是与长公主有关?”
“好。”纪檀音点头。
郑茜见她如今越发地沉稳了,说起话来也是老气横秋的。
她幽幽叹气,自个何时能够如此?
纪檀音只是在想旁的事儿。
三日后。
纪檀音坐上马车,与一早便过来的郑茜一起前往定远侯府。
待到了定远侯府内的宴客厅,便瞧见孙婉宁宛满脸笑意地与萧明珠说话。
她已经许久不见这位乐阳郡主了。
待瞧见她们进来,孙婉宁与萧明珠说了几句,萧明珠转眸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是不屑,甚至还有些嫌恶。
纪檀音清楚萧明珠对自己不会有好脸色。
也从未想过与她能和睦相处。
萧祁没一会便到了。
定远侯如今乃是朝堂的红人,这宴会自然是要来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还是喜事连连呢。
郑茜远远地瞧见宁盈盈,便与纪檀音一同去她那。
“大姐姐。”郑芷过来。
“二妹妹。”郑茜看向她,见她面色红润,笑着开口,“如今倒是越发的好看了。”
郑芷红了脸,“大姐姐又打趣我。”
她看向纪檀音,“表妹。”
“二表嫂。”纪檀音福身。
几人有说有笑地落座。
宁珣与慕越等人也聚在一处闲聊。
今儿个的宴会,乃是太后恩准的。
毕竟,国丧期间,是不能如此大摆宴席的。
可是,孙婉宁是要去和亲,也算是太后给的恩典。
故而,才会这般热闹。
“皇城使来了。”有人喊道。
毕竟,皇城使在京城是最神秘的,他甚少参加宴席。
能够瞧见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今儿个,他竟然也到了。
定远侯得知皇城使前来,连忙亲自前去相迎。
毕竟,皇城司是特殊的存在,而且只效命皇帝,饶是定远侯如今乃是左相,却也不敢怠慢。
“这皇城使瞧着很年轻啊。”郑茜探着头看去。
“是啊。”宁盈盈皱眉,“我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他。”
“怪了,他今儿个怎会过来?”郑茜不解。
谁不知道,皇城司出现在何处,何处都会遭殃。
不过今儿个乃出定远侯府,想来不会有事。
“许是过来凑个热闹。”纪檀音淡淡开口。
旁人不知他那性子,她还不清楚?
慕璟翊行至定远侯的跟前,拱手一礼,“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
“皇城使能来,乃是定远侯府的荣幸。”
他连忙拱手回道,随即引着他一同入内。
萧祁淡然地坐在一角,眼神淡漠地看着前方。
孙婉宁也是头一回瞧见皇城使,她抬眸看了过去,只觉得此人气势逼人,让她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