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翻涌，像是沉在穹城旧区上空的一层厚重帷幕，雾气悄无声息地吞没了街头那些半亮的红灯笼和掩在深巷里的影子。
沈一衡没有立刻迈步出去。
他站在门边，背光的位置，轻轻拍了拍手中那张刚刚印制好的Id卡，像是在确认它的温度，也像是在衡量这份“新身份”的重量。
“除掉灯光师？”他声音低沉，“【剧场】怎么会对高考感兴趣？”
沈一衡不太清楚，他只是冥冥中靠着本能行动，似乎他最初的目的便是加入穹城，既然有高考这一途径，那自然很好。
不过【剧场】...灯光师又是谁？沈一衡有些急迫，最近老是做梦的时候看到一些零碎的画面我，再睁开眼时却又忘得一干二净，总感觉有些事情特别重要，再不记起来就来不及了。
沈一衡摇摇头，既然有了Id就去参加高考吧，不管是特殊渠道还是啥，到时候说不得也要跟燕子还有梓睿分开，至于以后...以后得事情再说吧。
?
沈一衡出了小屋，夜色中风卷灯笼。
他的身影拉长，被雾吞噬。
而在他离开不久，一道短暂的光斑悄然落在了屋檐上方。
那是一个身穿银灰色风衣的人，背脊挺直如弓，神色淡漠地看着沈一衡离去的方向，指尖夹着一根红色标记烟丝。 ?
沈一衡出了小屋，夜色中风卷灯笼。
他的身影拉长，被雾吞噬。
而在他离开不久，一道短暂的光斑悄然落在了屋檐上方。
那是一个身穿银灰色风衣的人，背脊挺直如弓，那双隐藏在墨镜底下的双眼犹如闪亮的明灯，神色淡漠地看着沈一衡离去的方向，指尖夹着一根红色标记烟丝。
半晌，他抬起腕表，低声道：
“目标已现身，消失三个月，身形极度相似沈一衡，不过容貌有极大的改变。”
片刻以后，腕表传来一声略带尖锐的笑声。
“呵呵，小心你在他手上吃瘪，他不简单的。还有林镜还没被发现吗？嵇砚那个家伙已经快暴跳如雷了。”
“据说林镜体内潜藏着，人类能够彻底掌控天灾的途径，人造第五天灾，听起来就很可怕。”
银灰色风衣的男人冷哼一声。
“不清楚，那个小姑娘就跟消失了一样，不过之前他利用直接的权限大举进攻「神弃民」，却没有收到任何收益，甚至还折损一只小队，估计这时候也被惩罚了吧，是时候消停消停。”
“消停什么，那个疯子。不过他闹得越大我们越开心，军部还不知道，他们内部有我们的人吧。”
“......”
“应该不清楚，不过我们最近动作也太多了，也得老实一点，似乎被简厄辰那个家伙盯上了。「看门狗」也已经死了，需要新的血液替代。等做完这一幕，暂停一切活动。”
“简厄辰那家伙竟然没有继承他师傅的遗愿，好，很好。不过只要我们【剧场】还在一天就会让这个世界重返原始的，只有最终极的爆炸才是诞生的开始。让所有生物重回正轨。”
腕表上浮现出一张怪异笑脸的光影，看着像是一张小丑面具，面具嘴巴张开，尖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又是这么假大空的理念，我只是享受过程。”
“话说回来，「小丑」，要是这次我先拿到沈一衡的脑袋，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了。”银灰色风衣男子笑了笑，并不继续「小丑」的话题。显然在他看来，玩乐可比什么纠正世界轨迹这种假大空的命题有趣多了。
“哼，随便你，只要你别死在他的手上。他...不简单的。”
啪的一声，腕表上显示出的光影戛然而止。
“等着看吧。”
银灰色风衣男人随手一抖，那仅剩下烟嘴的香烟随风飘扬，落在地上溅起两三点火星。
烟嘴上有着一个模糊的印记，看上去像是一个剧场最顶棚挂着一排闪亮的聚光灯。
火焰燃起，所有的一切化为乌有。
......
——“高考倒计时：七个小时。”
穹城上空，投影灯牌刷下最终倒计时。
风里飘来浓重的雾。
而雾里，有人要靠假身份搏命，有人准备下场猎人游戏。
而考场大门，尚未开启。已经陆陆续续有考生聚集而来，早市热闹，所有的一切都为考生让路。
这次高考是为了判定所有考生的资质以便为日后划分收容所，进一步划分后勤与先遣部队做准备。
当然，每个人一生仅有一次机会，高考本身占用大量社会资源，因此每个人都一样，皆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去参加，力求不留遗憾。
嗯，当然除了某些特殊渠道的特招生。
污染能力本身不难，难得是可控，这才是重点，资源永远是有限的，只能争。
......
穹城·东城区·考区外围
清晨七点，天光微亮，冷雾未散。
高考首日，正式启动。
今日项目：【第一场 · 理论试卷 \/ 联盟后勤选拔】
——笔试全称为【意识协调性与逻辑适应性测评】，实为检测考生对梦境扰动的抗性、对现实污染因子的识别能力，以及精神力对逻辑世界的维持程度。
这不仅是知识的考试，更是“可用性”的筛选。
沈一衡站在人群之中。
身穿联盟统一发放的“浅灰防干扰制服”，胸前挂着【特殊考生】徽章，名义上归属于联盟穹城西南情报支部。
身侧是来自联盟各地的特殊考生——身份复杂、来源不明，有的是能力试验残留者，有的是基层城市放出的异能学徒，还有些，根本不是真人，至少肉眼无法确认他们的生命模式。
“各位考生请注意，第一场理论笔试将在十分钟后开启。”
“各考生根据各自Id卡提示，分别通过各自的通道，进入考室，任何试图干扰考场逻辑稳定性的行为，都会被判为污染倾向，直接取消资格。”
空中的广播用极其平淡的女声念着指令，一遍又一遍，重复得像梦中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