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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刚走,朱启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喜悦,对侍立一旁的贴身小太监吩咐道:“传朕口谕,召内阁诸臣、翰林院掌院学士钱象坤、左都御史杨嗣昌,即刻至武英殿西暖阁见驾。”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有要事相商,关于辽东善后及恩科事宜。”

他刻意卖了个关子,想象着那群老臣待会儿得知真正“要事”时的表情,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翘。

武英殿西暖阁,地龙烧得暖烘烘的。

朱启明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宫檐上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心情大好。

不多时,身后传来细碎而规律的脚步声。

以首辅孙承宗为首,钱士升、毕自严、李邦华、范景文、温体仁等阁臣,以及翰林院学士钱象坤、左都御史杨嗣昌,躬身而入,依序站定。

“臣等,叩见……。”

几个老臣刚要躬身行礼,朱启明大手一挥制止,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连连摆手:

“行了行了,这儿没外人,都免了,坐,都坐!”

他这反常的热络让几位重臣微微一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陛下今日……龙颜大悦,非同寻常!

朱启明搓了搓手,像个藏不住宝贝的孩子,目光在几位老臣脸上扫过,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么晚把各位先生叫来,是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要跟你们分享!来来来,都猜猜,是什么喜事?”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印着“中华”两个字的硬壳小包,在手里掂了掂,嘿嘿一笑:

“谁猜中了,这包‘中华’,就归谁!”

此言一出,几个老成持重的阁老眼睛里瞬间都冒了光!

这东西他们可不陌生!

陛下偶尔会拿出这种名为“香烟”的仙家之物赏赐,那滋味,吸上一口提神醒脑,再吸一口飘飘欲仙,比什么好茶都带劲!

只是陛下平时抠门的紧,每次只得几根,何曾见过整包赏赐?

钱士升咽了口唾沫,似乎已经回味起那烟草划过喉管的辛辣与醇香。

他率先开口,试探道:

“陛下如此欣喜,莫非是辽东曹、孙二位将军,又有捷报传来?可是擒获了伪汗皇太极?”他自觉猜到了点子上,辽东大定,自然是眼下最大的喜事。

"哈哈,错!"

钱士升一愣,老脸一垮,老夫的华仔没了……

毕自严抚须沉吟,他管着户部,想到的是国库,接口道:

“莫非是登莱水师寻回了前宋沉船,得了巨万资财?”

"错!"

"可是把漏网之鱼济尔哈朗擒获?"

"陛下又得了什么仙法不成?"

"太祖他老人家又显灵了……"

猜测逐渐离谱……

李邦华、范景文等人为了那包中华,纷纷开启瞎猜模式。

唯有温体仁,低垂着眼睑,心中飞快盘算:

陛下虽喜,却并非开疆拓土那种意气风发,反而透着一种……

一种难以言喻的、发自肺腑的温暖和激动?

这不像单纯的军事胜利。

杨嗣昌则注意到,陛下今日的眼神,格外明亮,甚至带着点……慈祥?

他赶紧把这个大不敬的词压下去,总之,绝非寻常捷报那么简单。

见众人七嘴八舌,猜测千奇百怪,却无一中的,朱启明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他看着一众平日里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重臣们此刻如同猜谜不得要领的学童,不由哈哈大笑。

“不对,不对!全都没猜中!”

他大手一挥,变戏法似的从御案底下拿出整整一条未开封的“中华”烟,

“看来诸位先生今日是与这彩头无缘了。不过,朕心情好,见者有份,人人有赏!”

说着,他亲手拆开那条烟,一包一包地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位大臣。

众臣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这意料之外的赏赐,心中欢喜不已,更是被皇帝这异乎寻常的举动勾得心痒难耐。

到底是什么喜事,能让陛下欣喜若狂至此?

孙承宗接过烟,感受着那硬挺的烟盒,看着陛下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一个极其大胆、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窜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抬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涌上难以置信的激动之色,连握着烟盒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难道是……

朱启明分完烟,环视一圈,将众人或疑惑、或思索、或期待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布一个足以震动寰宇的消息,声音清朗,一字一句道:

“朕,方才得到太医确诊。皇后——有喜了!朕,要当父亲了!我大明,国本有托了!”

“啪嗒!”

翰林院学士钱象坤手中的烟盒没拿稳,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西暖阁,瞬间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御座前那位年轻、英武、此刻笑容无比灿烂的皇帝。

皇后有喜!

国本有托!

这……这简直是比收复辽东、甚至比擒杀皇太极更令人振奋百倍、千倍的天大喜讯啊!

自陛下登基以来,虽励精图治,威加海内,但后宫一直空虚,迟迟未有子嗣消息。

这“国本”之事,如同悬在所有忠臣心头的一块巨石,私下里谁不忧虑?

如今,这块巨石,竟如此突然地、毫无征兆地被搬开了!

“陛下!”孙承宗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历经三朝、见惯风浪的老臣,此刻竟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猛地向前抢出几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抓住朱启明的手臂,“陛下!此话……此话当真?!皇后娘娘……确、确系有喜?可……可别是空欢喜一场,戏弄老臣啊!”

他这话问得急切,甚至有些失礼,却恰恰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狂喜与一丝不敢置信的忐忑。

朱启明反手用力握住孙承宗布满老茧的手,感受到老臣那发自内心的激动,心中亦是暖流涌动,他重重地、无比肯定地点头:

“孙师傅!千真万确!太医院院使张景岳亲自诊的脉,滑脉如珠,已近两月!嫣儿……皇后方才有些害喜之状,朕已命她好生静养,绝无差错!”

“苍天有眼!列祖列宗保佑啊!”孙承宗得到确认,激动得几乎要仰天长啸,他松开皇帝的手,后退一步,撩起袍角,便要行大礼,“老臣……老臣为陛下贺!为大明贺!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为陛下贺!为大明贺!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众人此刻也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中回过神来,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声音洪亮,充满了由衷的喜悦!

温体仁跪在人群中,眼神闪烁,迅速将这消息与自己的政治前途联系起来,决心要在这“国本”之事上,更加谨言慎行,甚至要寻机好好表现一番。

杨嗣昌则是真心实意地高兴,作为言官首领,他深知一个稳定的国本对于平息朝野纷争、凝聚人心的巨大作用。

“好了好了,都起来,都起来!”朱启明亲手扶起孙承宗,又示意众臣平身,“今日是喜日子,不必如此多礼。都坐下说话。”

待众人重新落座,脸上的兴奋之情依旧未褪。

朱启明自己也坐回御座,看着案上那幅地图,感觉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他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回正事,但语气依旧轻松愉快:

“好了,喜事分享完了。现在,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辽东捷报频传,孙传庭、曹文诏已基本底定辽沈,赫图阿拉亦已犁庭扫穴。皇太极西遁,虽未擒获,但其根基已毁,不过是丧家之犬。辽东的重建,迫在眉睫。”

提到正事,众臣也渐渐收敛了狂喜的情绪,神色变得专注起来。

孙承宗率先开口:“陛下,辽东新复,百废待兴。首要之事,在于安抚流民,恢复生产,重建州县秩序。孙传庭、曹文诏联名上奏,请求派遣得力干员赴辽,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毕自严立刻接口:“陛下,户部已在紧急筹措钱粮,然辽东所需甚巨,光是今春的种子、耕牛、农具便是天文数字。还需尽快厘清辽东田亩人口,以便制定相应的税赋蠲免与征收之策。”

他虽然说着困难,但脸上却带着笑,显然皇嗣的喜讯让他觉得再大的困难也值得去克服。

朱启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终于抛出了他深思熟虑的计划:

“二位先生所言极是。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辽东情况特殊,民族杂处,疮痍满目。若沿用旧制,派些只知读死书、不通实务的官员前去,非但不能安抚地方,恐反生事端。”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

“因此,朕意已决。借此番大喜,开恩科,取士子!”

众臣精神一振,开恩科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朱启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次感到意外:

“然此次恩科,不考八股文章!”

“什么?!不考八股?”众人一片哗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