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成功让靖武帝打消了继续查问的心思。
沈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以晔王还有叶轻棠那样的心机，又怎么会在旁人面前露出把柄来呢？
况且，这霁王妃看起来，只是一个一心扑在夫君身上的普通妇人。想要靠她探听晔王府的消息，只怕是难如登天。
这件事情，他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不过，霁王是他的皇子，如今霁王正被重用，身为他的王妃，也该有些眼力见儿才对。
“今日见了你，朕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好像有一阵子，没听闻沈钰的消息了……”
沈筠一时拿捏不住陛下的心思，只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来应付，“他在家中备受欺凌折磨，前一阵子便离京了，说是要去浪迹天涯，增长见识……说来惭愧，儿臣这个做姐姐的，也许久不曾有他的消息了……”
这套说辞，靖武帝并没有怀疑，因为就沈钰那性子，这倒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区区一个沈钰而已，没有沈国公府做倚仗，空有世子之名，也翻不出大天去。
“他这性子顽劣，倒是难为了你替他操心了……若是能联系上他，还是尽快让他回京来，择一门好亲事，把心定下来吧。毕竟是世子，也不能就此浑浑噩噩一生。”
沈筠低头应是。
好在，他像是看出来今日问不出什么东西，于是随意叮嘱了几句，就让她退下了。
出了宣德殿门口，恰好碰到了匆匆赶来的霁王，见人平安无事，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没事吧……”
沈筠摇摇头，“本只是想和你只会一声的，怕你回府见不着我会担心，你怎么还巴巴儿地跑来了？”
霁王只是穿着常服，但人到了宣德殿前，不去请安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他走到门口，让小太监通传。
霁王从前不得宠，但如今领了差事，陛下时时关照着，宫人们也不敢怠慢，只得进去传话。
“何事？”
“回禀陛下，霁王殿下求见……”
靖武帝皱眉，“他来干什么？”本是不欲见的，但考虑到还需要他来平衡朝局，便让人宣他请来。
霁王得到进殿的允许，看着沈筠柔声道，“你且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给父皇请个安就出来……”
沈筠点点头，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殿内，霁王规规矩矩地请了安。
靖武帝问起缘由，他只得老实作答，“儿臣听闻父皇召见阿筠，一时担心，就跟着进宫了，还请父皇恕罪……”
靖武帝挑眉，“担心？担心什么？怕朕吃了你的王妃不成？”
霁王惶恐，“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儿臣拖着病体多年，多亏了阿筠悉心照料……她鲜少入宫来，儿臣也是担心她……担心她不适应宫中的规矩，言语上会有不周到之处……”
这番恳切的言辞，在靖武帝看来，倒不像是演戏。
“夫妻情深，并非坏事，朕也很高兴，你们能相互扶持。行了，你的王妃，方才在殿中已经站了许久，这会儿定然还在外头等你吧？去吧，别让她久等了……”
靖武帝难得用这样绵柔的语气说话，看起来，倒像是个关心孩子的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