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霁王很清楚,这不过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他的这位父皇,薄情寡幸,功利心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就像他突然开始注意到他,也只不过,想拿他当做平衡朝局的棋子罢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却不得不这样做。
他不想一辈子都做个懦夫。
只能忍辱偷生。
郢国使团进京那日,颍都很是热闹,百姓们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郢国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装束举止,都和大夏人大不相同。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留着满面的络腮胡,穿着的,穿戴着的都是兽类的皮毛做成的衣物。
身上还带着兽骨制成的各种饰品,好看是好看,但也让人觉得瘆得慌。
霁王奉命,穿着皇子规制的朝服,率领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在城门外迎接。
对方来的,是郢国的三皇子,他的身形在一帮郢国人之中,稍显瘦弱,甚至有些阴柔。
那双眼睛却犀利得很,满是精光和算计。
霁王只是跟他打了个照面,便知道,此人绝不像大夏探子传回来的那般,是个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之辈。
那双眼睛里的野心,过于明显了。
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之名……
真是耐人寻味啊……
郢国使团长途跋涉,霁王领着他们在城内驿馆下榻之后,那三皇子就闭门不出了。
鸿胪寺卿常大人负责后面的事宜,霁王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过,靖武帝又让他协助光禄寺安排接待郢国使团的宫宴事宜,这一连两件大事都交给了霁王,朝臣们都看在了眼里,有心者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不过,这对于杨皇后和太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母后,您说父皇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动了易储的心思?”
杨皇后正在绣架前,绣着一副凤穿牡丹图,闻言神色不变,手上的动作也不变,“你既没杀人放火,也没有兴兵造反,怕什么易储?你父皇心思深沉,本宫劝你,还是积极去帮着霁王办好这件差事才最为要紧,不要想着从中作梗……在这皇宫里,没有一件事情,能瞒得过你父皇的眼睛……”
太子心里依旧惴惴不安,自从叶曦月莫名其妙早大理寺监牢消失不见了之后,父皇对他的态度已经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霁王风头无两,只怕,并非只为了打压他这么简单……
想到这儿,太子眯起了眼睛。
拱手退出皇后的寝宫之后,便大步离开。
皇后的贴身嬷嬷神色凝重地上前,“娘娘,殿下,怕是不会听您的劝告……”
杨皇后放下了手里的绣针,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总是觉得,自己文韬武略,在朝堂之上无人能够与之争锋。殊不知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情,若fei本宫在背后帮他遮掩,他这个太子之位,老早就保不住了……如今,霁王不过是被安排了几个差事,他就坐不住了,本宫怎么会生出如此蠢笨无用的儿子来……”
秦嬷嬷心慌意乱,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提醒,“娘娘,慎言……他可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