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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白梨缓缓后退,后背抵上供桌。

陈父被手下扶起来,鲜血已经染红半边脸,在烛光映照下如同恶鬼。

他阴森森道:“继续逃啊。”

见桑白梨警惕望着他,他突然发出阴毒的笑声。

“把这个贱人绑到棺材上!我要一点一点放干她的血!”

粗糙的绳索再次缠上桑白梨手腕,这次还加上了铁链。

桑白梨被粗暴按在棺盖上,冰冷的木板贴着后背,能清晰闻到棺木里飘出的防腐剂气味。

“知道吗?”陈父抚摸着棺木,“阿宴从小就喜欢收集蝴蝶标本。他总是说,最美的蝴蝶要钉在展示盒里慢慢欣赏......”

他举起一支针管,浑浊的液体在里面晃动。

“这是能让痛觉放大十倍的好东西。等傅聿危找到这里时,会看到一只被钉在棺材上的......美蝴蝶。”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桑白梨瞳孔骤缩。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满口血腥也不肯发出声音,只有额角的青筋暴起,暴露了她承受的巨大痛苦。

“这才第一针。”陈父欣赏着她痛苦的表情,“我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随后,他拿出小刀,毫不犹豫在桑白梨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

“啊!!!”

桑白梨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就汇聚了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哈哈哈......”陈父盯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阿宴,你看到了吗?爸爸这就让她来陪你——”

他颤抖着举起第二支针管,针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这一针下去,你会感受到每一滴血流干的痛苦......”

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千钧一发之际,灵堂的雕花木窗突然爆裂!

“砰!”

子弹穿透他的手腕,注射器应声炸裂,玻璃碎片四溅!鲜血喷溅在桑白梨脸上。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院里的保镖接连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谁?!”

陈父捂住流血的手腕,惊恐回头。

硝烟中,一个修长身影缓缓出现。

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黑色大衣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披风。

“傅...傅聿危?!”

陈父面如死灰。

傅聿危看都没看陈父一眼,目光死死锁住桑白梨。

当看到她被绑在棺材上,以及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时,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陈老。”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瘆人,“放人,或者陪葬。”

陈父戎马半生,此刻后背竟渗出冷汗,但仍旧强撑着冷笑。

“阿聿,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翻脸?”他指着遗像,声音陡然拔高,“阿宴和阿震都是被她害死的!你还要护着这个祸水?!”

傅聿危眼神未变,枪口稳稳对准陈父。

“放人。”

“你——!”

陈父脸色铁青,被当众驳了面子,老脸涨得通红。

见他没有动作,傅聿危朝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

“砰!”

一声枪响!

站在陈父身后的保镖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洇湿了地面。

“傅聿危!”陈父惊怒交加,“你疯了?!”

傅聿危没有回答,直接将枪口移到陈老心脏的位置。

“下一枪,在这里。”

陈父双腿发软,却仍强撑着怒吼。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扳机扣动的声响清晰可闻。

陈父脸色惨白,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杀了他。

一滴冷汗从他扭曲的脸上滑落。

“三!”

“二!”

......

“滚!”

在傅聿危那个“一”出来之前,陈父终于颤抖着松开桑白梨的束缚,将她狠狠推向傅聿危。

“带着这个贱人滚!”他歇斯底里咆哮,“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让老爷子知道——”

傅聿危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一把接住摇摇欲坠的桑白梨。

怀中的人脸色惨白如纸,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没事了。”他颤抖着安慰,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我带你回家。”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

桑白梨想说话,却被剧痛夺走了意识,很快便昏倒在他怀里。

“梨梨——”

傅聿危立刻抱着她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余光扫过陈宴的遗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陈叔,没有下次。”

说完,他抱着桑白梨大步离去。

“傅聿危!”陈父疯狂踹翻供桌,贡品哗啦散落一地,“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凄厉的诅咒回荡在灵堂,那充满怨恨的话,让人心里发颤。

......

医院的灯光刺得桑白梨微微眯起眼。

她缓缓抬起手腕,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但稍微一动还是传来尖锐的疼痛。

“醒了?”

陈谒之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克制。

他站在病床前,白大褂纤尘不染,却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像是许久未见阳光。

“陈医生?”

“感觉怎么样?”

桑白梨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

陈谒之微不可察松了口气:“陈老用的药剂很特殊,能放大痛觉神经。幸好第二针没打下去,否则......”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的担忧。

桑白梨扯了扯嘴角,“他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陈宴。”

“陈宴死有余辜。”

这句话从一贯冷静自持的陈医生口中说出,让桑白梨有些意外。

她抬眼看向他,上次她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没有和陈谒之有太多交谈。

现在才注意到五年过去,他的变化有多大。

曾经那个虽然不苟言笑但至少还有温度的青年医生,如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依旧锐利,却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冰。

“陈医生......”桑白梨犹豫片刻,问道:“这五年,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