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好惨。”芮芙很不专业地笑起来。
许宴清有点生气,“你冒昧了。”
芮芙努力止住笑,“抱歉,我接受的训练可能不太专业。”
“那你有没有试过“作死”呢?比如去挑衅比你强大的存在,让那个存在杀了你?”芮芙认真出主意。
“怎么没有,我去洪荒拔了三清种的一池莲花,老子一拂尘挥过来,我就死了99.99%,就当我要心满意足咽气的时候,元始天尊说阴阳平衡才是宇宙大道,说我的存在是必然的,让我不要玩忽职守,推卸责任。”
许宴清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那是一种无可奈何之后的被迫放下,是一种宁静祥和的淡淡死感。
“然后我那口气就被留下了,通天说要小惩大诫,就把我打回本体的一片漆黑,让我一个元会后才能再凝聚神格。”
芮芙的关注点却在别处,“猴哥大闹天宫的时候,太上老君果然放水了吧?”
许宴清纠正道:“那叫放海。”
被芮芙无厘头地插科打诨一下,沉闷沮丧的气氛被打破,许宴清也跟着露出笑容,用得意的口吻说道:
“一个元会后,我趁着自己神格尚未凝聚成功,神魂虚弱,把自己细细切做臊子,扔向不同的位面时空,并且给他们都安排了必死的结局,就算死一次两次不行,多轮回几次,神魂碎片一定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消耗,最终彻底消亡。现在的神格只是最后的碎片了,只要你杀了我,我一定能彻底死掉的!”
许宴清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的“死亡计划”,像是在谈论自己的梦想,而不是死亡,没有恐惧和悲伤,只有无限向往和一点点叛逆成功后的得意。
“怎么了?”许宴清被芮芙盯得不明所以,“为什么变得悲伤起来了?”
“活着对你来说,就这样痛苦,毫无希望吗?”芮芙声音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与怜惜。
许宴清点头。
“那我走之前,会杀了你。”芮芙做出承诺。
许宴清眼神忽地亮起,激动地抱起芮芙原地转几圈,“你是说,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陪我,等想走的时候再把我杀掉吗?”
芮芙:这么会阅读理解的吗?
芮芙:“算是吧。”
许宴清心里话全在脸上,“没想到还能一鱼两吃”、“鱼和熊掌原来可以兼得吗?”、“蛙趣,从未设想的道路”……
芮芙看着许·变脸大师·宴·也可能是太高兴死机了·清表演了好一会儿川剧变脸,等祂稍稍恢复正常了,芮芙才被放下来。
“等我死了,遗产都留给你。”许宴清亲亲热热贴上来,用一种狗腿又谄媚的语气说道。
芮芙把奇奇怪怪的邪神推开,加快速度往前走。一副不想扯上关系的样子。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什么叫“我死了遗产都给你”?说得好像她找了个有钱死老头,出卖色相、虚与委蛇,就等着老头一蹬腿儿,当继承巨额遗产的小寡妇一样。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就别管祂具体年龄有多大了,一个元会年,光是许宴清坐牢的时间就够芮芙的祖先从树上的黑猩猩进化成办公室里的社畜了。
芮芙甩开了,许宴清又追上去,甩开了又追上去,乐此不疲,乐在其中,甜言蜜语说着,真金白银给着,笑脸陪着。
这可能就是老夫少妻的乐趣,不管年轻的妻子是冷脸热脸,有钱老头都觉得赏心悦目,心花怒放。
许宴清表现得太谄媚了,芮芙都有点害怕。
以前虽然也对她表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远不到谄媚的地步。
“你不用这样,不用给我遗产,也不用特别讨好我,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眼看许宴清恨不得化身金毛,向她展示何为舔狗,只能停下,芮芙正色说道。
许宴清一脸不解,“可是这些就是我想做的啊,想和你贴贴,想给你遗产,想每天每时每刻都见到你……”
许宴清周身快乐小狗的特效一关,整个神都低落下来,似乎连周围的色彩都在消退,变成绝望压抑的黑白。
“死之前,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然后心满意足地去死吗……难道,我应该充满遗憾,满心挂碍地去死吗……”
芮芙目瞪口呆地看着真正的川剧变脸,一时哑口无言。
芮芙:我怀疑你在cpU我,但我没有证据。
芮芙愣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个意思,你太热情了,我不太习惯。”
芮芙说得委婉,许宴清哪里是热情,准确的用词应该是发癫。
“好吧……我们先过渡一下。”许宴清勉强恢复正常。
一辆车后座绑满彩色气球,车夫是爆炸头小丑的马车停在两人面前,拉车的是一黑一白两匹神骏的健马。
赶车的小丑跳下车,绅士地做出“请”的手势。
芮芙看看马车和小丑,又看看许宴清,不明所以。
马车带着与城市背景格格不入的童话气息,太美好,太梦幻,反而透露出几分虚假来。
芮芙对诡异世界的一切异常都保持了应有的警惕与尊重。
许宴清推了推眼镜,委婉解释道:“这是来自被污染的童话世界的交通工具,其他的……你可能会觉得不大吉利。”
虽然这辆车说起来比那些什么灵车、鬼公交、幽灵出租要危险得多,拉车的两匹马是冥界使者,算是童话世界的黑白无常,车厢用的是一颗骨龙的头,后面挂的气球其实都是人头气球。
但这不是还没觉醒嘛,现在的小丑就是游乐园里最受欢迎的开心果,是小朋友们最喜欢,最崇拜的人,可不是后来的人头气球制造商·刽子手Joker。
芮芙明白了许宴清的用心,二话不说跳上车。
童话马车速度极快,外面的景色都被拉拽成了马赛克般的模糊色块,芮芙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芮芙看着糖果色调的车厢,发出了一声感慨,“你说,我算不算是诡异们的规则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