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同时刺激他的造血干细胞,加速血液循环;最后,我会引导您进行穿刺操作。但整个过程必须极其精确,一旦碎片在移动过程中造成血管壁损伤,或是穿刺失误,都可能造成致命后果。而且,之后我可能会进入能量匮乏的睡眠状态。
“主人,风险极大!但这是唯一能救南宫钰的方法!”小白道
沈云汐没有丝毫犹豫:“开始吧!小白,需要我怎么做?”
“首先,请主人用酒精再次清洁他的颈部右侧区域,我会为您标记穿刺点。然后,取出您的那根最细的银针。”小白冷静地指导。
沈云汐立刻照做,用高度酒仔细擦拭南宫钰的颈部。果然,一个细微的、只有她能隐约感知到的光点在他颈部皮肤下微微亮起。
“就是这里。稳住呼吸,手一定要稳。我会引导您的力道和角度,穿透皮肤和血管壁,纳米机器人会负责将碎片引导至针口流出。”
沈云汐凝神静气,将所有的恐惧和杂念摒弃。她拿起那根特制的细银针,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但手臂却异常稳定。她依照小白无声的指引,将针尖对准那个光点,缓缓刺入。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仿佛能“看”到那些微小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南宫钰复杂的血管网络中进行着精密的作业,小心翼翼地包裹着那致命的碎片,沿着规划好的路径缓缓移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云汐的额头布满冷汗,但她持针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终于,小白提示:“到了!碎片已到达针尖位置,主人,缓慢拔针!”
沈云汐极其缓慢地将银针退出。就在针尖完全离开皮肤的刹那,一滴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液体混合着一点点金属碎屑被带了出来!
成功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南宫钰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大的抽气声,原本微弱至极的呼吸陡然变得明显起来,虽然依旧急促而费力,却不再是那种即将断绝的状态!
他灰败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毒素源头已清除,纳米机器人正在刺激他的造血功能,但内出血和虚弱仍需药物治疗。主人,能量耗尽,我即将进入休眠……”小白的声音迅速减弱,最终消失。
沈云汐顾不上自己几乎虚脱的身体和已经沉寂的小白,立刻朝帐外喊道:“冬寒!军医!快进来!他醒了!”
帐帘立刻被掀开,冬寒和焦急等待的军医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南宫钰胸口明显起伏,甚至眼皮又开始剧烈颤动,发出痛苦低吟时,全都惊呆了!
军医立刻上前诊脉,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奇哉!奇哉!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生机重现,死气已散!王妃,您……您是如何做到的?!”
沈云汐无力地靠在冬寒身上,脸色比刚才更白,只是虚弱地摇摇头:“先别问这些,快……快给他用药调理,他需要补充气血……还有,他好像要醒了,快派人去通知王爷!”
军医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指挥药童去煎药,自己则再次仔细检查南宫钰的状况。
而就在这时,南宫钰的眼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而迷茫,但很快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亮,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字眼:“北狄,老贼!是圈套,圈套!”
而此时,黑水河畔气氛紧张,正当两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骑快马自黑旗营军阵后方疾驰而出,冲破凝重的空气,直抵中军战车之下。骑士飞身下马,急促地低语禀报。
战车之上,莫君寒冰冷的眼眸中骤然爆出一缕精光,那沉稳如山的气势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是如释重负,更是决断已下。他猛地抬手,做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手势。
令旗挥动。
在两岸数万大军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黑骑营阵型微变,几名亲卫推着一辆特制的木车缓缓上前。车上半倚着的,正是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却明显清醒着的南宫钰!他身侧,是同样憔悴但眼神坚定的南宫雅,她一手紧紧扶着兄长,另一手则用尽全力举着一面小小的、代表南疆王族的图腾旗帜。
莫君寒玄甲红披,策马护在木车之旁,目光如炬,直射对岸南疆中军那巨大的苍狼旗下,那个同样魁梧威严的身影。
“南疆王!”莫君寒的声音灌注内力,如同滚雷般压过滔滔河水声,清晰地传遍战场,“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谁!”
刹那间,对岸南疆军阵出现了一阵明显的骚动。无数目光聚焦在那木车之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本该早已被“虐杀”的王子殿下和公主。
南疆王原本充满杀意和决绝的脸庞,在看到子女身影的瞬间骤然凝固。他身体前倾,瞳孔剧烈收缩,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那两张他日夜牵挂、以为已天人永隔的子女的面容,此刻虽然虚弱,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
尤其是南宫钰,他竟真的还活着?!不是诈尸,不是替身,那眼神,那微弱的动作,确是他的王储无疑!
“钰儿……雅儿……”南疆王几乎是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名字,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南越军所谓的“虐杀”完全是谎言?那这场复仇之战的意义何在?
“父王!”南宫雅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王兄未死!是战王和王妃救了我们!我们未曾受辱!停战吧!父王!”
南宫钰也极其艰难地抬起手,微微摇了摇,嘴唇翕动,虽发不出大声,但那祈求停战的手势和眼神却无比清晰。
真相大白于两军阵前。
所有的仇恨和愤怒,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南疆王铁铸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交织着震惊、狂喜、羞愧和茫然。他兴师动众,赌上国运发起的复仇之战,竟是如此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