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彘仇 > 第63章 庭树不知人尽去(4)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63章 庭树不知人尽去(4)

“王爷,您要节哀,那武氏夫人许是……许是,不在人世了……”胖胖的管家垂着头,躬着身子站在李晋之面前嗫嚅道。说着,他偷偷的抬眼窥了窥李晋之闻听后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忙收回目光,战战兢兢的盯着自己的脚面,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李晋之满眼震惊,豁然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昨日出去时还好好的,两个大活人怎能说没就没了?”

李晋之昨日心情郁闷,不免在朝阳公主府的宴席上多饮了几杯酒,勉强回来后就在“翠香阁”中一觉睡到天亮。直看到巧儿哭哭啼啼的前来禀报媚娘主仆彻夜未归时,他才令王府中的下人们出去寻找,想着也不过是她们因耽误了时间,歇在“水陆庵”里罢了。不想才过两个时辰,管家就急急地跑来,禀报了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王爷容禀,事情是这样的:老奴奉王爷之命,带着几位小厮赶到那“水陆庵”。可庵中的住持尼姑,却说昨日并未见到武氏夫人主仆前到,老奴为此还和那住持尼姑发生了口角,见那老尼姑确实不像是搪塞的模样。才与众人一起往回走,谁知刚走到半道,就看见几个村妪站在路旁指指点点,原来是有一架马车坠落到山崖下了。那地方甚为僻静,若不是拉车的老马还未摔死,发出了几声哀鸣,一般人还真是注意不到。老奴远望那马车赫然是王府之物,心道不妙,忙与众人攀下崖壁查看,只见悬崖下方是一个深水潭,可怜那车夫掉在潭中溺水而死;车厢七零八落的散落其间,有的飘在水面;只有一匹老马,卡在岩石中间动弹不得。真是惨不忍睹……”管家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媚娘主仆情形如何了?”肖玉竹站在李晋之身后,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语气惊惶的问道。管家叹了一口气,似有不忍的叹息道:“那么高的悬崖,下方又是水流湍急的深潭,就那两个弱女子,哎……虽然奴婢只找到了几块破碎的衣料,想来那两人,或是沉到潭底,或是被水流卷走,定然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见李晋之满面哀戚,久久的沉默不语,管家忙抹了几把眼泪,哀叹道:“老奴感念王爷对武氏夫人的一片深情,使人上下搜寻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媚娘主仆二人的尸首。王爷,您看,此事要不要报官?”

李晋之脑子里一片茫然,那个温情款款,巧笑嫣然的美貌女子怎会这般消失不见?纠缠了几载的的情谊,使得他眼睛酸涩,心里怅然若失。媚娘如此聪慧善变,屡屡能死里逃生,又怎会这般轻易的死去?莫非?……李晋之转念一想,她没有理由再来一招“金蝉脱壳”,心心念念的城王侧妃眼见着唾手可得,怎能突然逃遁?媚娘是真的不慎坠崖身死了吗?可自己怎么就疑虑重重呢?不敢相信呢?她的手中掌握着自己那么多的秘密,会不会是另有所谋?可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好好享用,她还要谋求些什么?莫说皇宫她插翅难进,就是侥幸能入,她也不会愚蠢到自投罗网吧?

真是天降喜讯,媚娘那个贱人终于“多行不义必自毙”了,肖玉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骤然的狂喜,使得她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虽说媚娘死的凄惨,然她眼下不过是一个侍妾,怕是不好惊动官府,让人多了些对王府的猜测,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肖玉竹殷勤的捧着一盏香茗,放到李晋之面前的桌案上,轻声说道:“王爷莫要太过伤心,人有旦夕祸福,那媚娘虽死却能得王爷的如此眷顾,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无论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先不必报官府,本王亲自去一趟看看再说。”李晋之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肖玉竹瞥见他面上的悲伤哀痛,竟比王妃新丧时沉重了许多。看来,这个媚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若是此女留在王府,自己就将永无出头之日。也许是老天可怜自己,才收走了那个狐媚狠辣的女人,这是自己能重获李晋之的欢心,在王府中立于不败之地的绝佳时机。眼下,她得投其所好才是,想到此处,她使劲地挤出两滴眼泪,盈盈的挂在眼睑下,沉声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先有王妃骤然去世,再有媚娘此次遇难,莫说是王爷,就是妾身也顿生同病相怜之感,虽妾身与媚娘相处并不融洽,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闻听噩耗,实在是五内俱焚。王爷今儿要亲自前去,媚娘若地下有知,也定然会感激涕零的。”她说着,作势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小厮飞快的后来跑来,跪在门外道:“禀报王爷,宫里传来喜讯,皇后诞下了一位皇子,皇上已下旨,大赦天下!”李晋之刚迈出的脚步,生生的收回,颓然的跌坐到椅子里。

“姐姐!苦命的姐姐啊……”随着一阵尖利的嚎叫,巧儿头发散乱,满脸眼泪的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跪在李晋之面前,哀哀哭着:“王爷!王爷,姐姐怎会不慎坠崖了,保不齐是被人谋害的吧?……”

“住口!”肖玉竹柳眉倒竖,厉声喝斥道:“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没看到王爷正伤心着吗?巴巴的跑来添乱,无凭无据的就敢说是被人谋害?那武氏的行踪,也只有你最清楚,你倒是说说,合该是谁谋害的呢?”巧儿闻听,吓得忘了哭泣,目瞪口呆的看着肖玉竹满脸的义正言辞。“如今,皇后诞下皇子,普天同庆,你还敢如此哭嚎,就是对皇子的大不敬。你是有几颗脑袋,自己死不足惜,莫要连累了王府!”

肖玉竹瞟着李晋之灰败的面色,俯在他耳边轻声劝慰道:“王爷,眼下这个时节,您也只能悄悄地去看上一眼,免得闹出动静来惊动的宫里。王府中也不宜为媚娘操办丧事,若她真是没了,就在那坠崖之地,修一座“衣冠冢”以寄哀思就可。旧年,您因为媚娘奏请继妃一事,使得皇上对王爷不喜。眼下,也可借此机会冰释前嫌,皇上喜得贵子,王爷身为皇叔,须抢先一步上表贺喜才是。”

李晋之思忖了片刻,无奈的对管家挥手道:“罢了,那就以肖侧妃之言,你且去妥善的安置下,本王实在是不宜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