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姜枕雪和裴明璃的穿着打扮。
姜枕雪就算了。
毕竟是有封号的郡主，不仅每个月都有朝廷发的银子，还有田地可以收租，穿戴好也是情理之中。
她裴明璃一个身份还不如自己的养女凭什么？
瞧她那身穿着打扮，比自己的只好不差。
越看，裴流萤越是觉得刺眼，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将两人身上昂贵的衣服，首饰，全都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一开口，她就是满满的阴阳怪气。
“呦，大老远的跟个花蝴蝶似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裴家的养女。这穿着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裴家嫡女。”
本来是好好的心情逛花园，没想到在这遇到裴流萤。
裴明璃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裴流萤。
恨不得把所有能拿得出手的衣裳，首饰，都一股脑的穿戴在自己身上，毫无搭配可言。
比起别人，她自己倒更像个花蝴蝶。
“我也没穿戴什么，可能是人长得贵气，随便穿戴什么都显得富贵吧。倒是你，跟在楚娘子身边这么长时间，她都没给过你什么像样的衣服首饰吗？让你穿得这么……磕碜。”
这话，一边是在嘲讽裴流萤没什么好东西。
一边又在嘲讽她就算把好东西穿戴在身上，也会显得廉价。
裴流萤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狠狠咒骂起了姜枕雪。
从前，一向只有裴流萤被自己羞辱的份，什么时候敢还口？如今这么伶牙俐齿，一看就是跟姜枕雪学的。
她不怎么服气地瘪瘪嘴。
“裴明璃，你是不是以为攀上郡主，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告诉你，郡主就是个虚的，听起来好听罢了，手上又没有一点权力。”
这话，不管裴明璃有没有听进去。
反正她自己是听进去了。
“你应该挺羡慕我的吧，马上要嫁进章家，等我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章家的女主人。”
裴流萤想看到的嫉妒，裴明璃脸上一丝都没有。
她冲裴流萤笑了笑。
“那就祝你有个好运气吧。”
很真诚的笑，落在裴流萤眼里却是无比刺眼，总觉得裴明璃是在嘲讽她。
“你自己拿乔，拿过了，如今就算是后悔也晚了，自己没福气，你还能怪谁？”
裴明璃其实不太明白。
裴流萤想嫁章家，自己嫁就好了，为什么非得确定她甘心不甘心？
“是我没福气，这福气，你自己享就好了。”
裴明璃这态度。
裴流萤只觉用尽浑身力气的一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她脸色十分难看，之前的好心情也是荡然无存。
两个小姑娘打嘴炮，姜枕雪也没插话。
她扫了一眼裴流萤身上戴的首饰，还是之前被周蕙兰下了真言符的那些，心里正憋着笑。
“听说章家来人，咱们也去看看？”
裴明璃也不知道姜枕雪为什么对章家的人感兴趣。
既然她想看，裴明璃自然也不会拒绝。
本来生气的裴流萤一听姜枕雪对章家人感兴趣，心里的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一般这种上门商量婚事的，多少聘礼，多少嫁妆都会一并商量好。
裴流萤早就迫不及待跟她们炫耀自己有多少聘礼了。
她冷哼一声。
她们俩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嫉妒自己能找到像程哥哥那样好的人家。
想着，裴流萤嘴角的笑意差点抑制不住。
“郡主和姐姐想去，妹妹自然也不会小气，当然愿意带着你们开开眼。”
开开眼三个字，裴流萤咬得很重。
好像这样，就能把她之前丢的场子都找回来。
一进锦华堂的大门，想象中的章家夫人却不在。
相反的，坐在裴老夫人下首的，是一个眼生的妇人。
那妇人皮肤保养得很好，身上的穿着打扮比寻常人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但那打扮，一看就是章家的下人。
裴流萤脸上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商议婚事这么重要的事，章家居然只派了个下人过来。
这不是明摆着没把她，没把裴家放在眼里吗？这往后嫁进章家的日子要怎么过？
裴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
显然是不满意章家只派了个下人过来。
裴流萤正要说什么，就见另一个穿着打扮差不多的妇人拿了个单子过来，身后跟着小厮，抬了五六个箱子上来。
那些箱子只用红布盖上。
妇人向裴老夫人行了个礼。
“老奴先带这些东西过来，我们家夫人即刻就到。”
说着，她让小厮把盖在箱子上的红布拿开。
红布一扯开，裴流萤眼睛都要看直了。
妇人道：“这些黄金，白银，钗环首饰，花瓶摆件，绫罗绸缎，都只是一小部分。今日若谈得顺利，这些东西我们就不带走了。”
聘礼单子，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按照大燕的习俗，第一次商议婚事带过来的都是一小部分，其他的等到正式提亲的那一天会全部带过来。
一小部分都这么多。
裴流萤不敢想象，章家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
顿时，心头的不快被眼前奢华的东西冲淡，裴流萤笑着走到裴老夫人跟前。
“祖母，看来章家，真的很重视孙女。”
说着，她还朝裴明璃投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荷花宴上做的事，她真是无比庆幸。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出击，这些好东西，就全是裴明璃的了。
“好好好，的确是好！”
裴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亲家这么有诚意，我这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这聘礼单子别说是娶平妻了，就是娶正妻也绰绰有余。
更何况，裴家能找到章家，本就是高攀，裴老夫人自然不会再计较章家只派个下人来的失礼，更何况那晚来的嬷嬷都说了，夫人随后就到。
“既然亲家这么爽快，我裴家自然也小气。这样，嫁衣我们裴家准备去珍宝斋订最好的，绝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裴老夫人面上笑呵呵的，试探的意思很明显。
珍宝斋的嫁衣只有大红，没有桃红。
是以，能穿上珍宝斋的嫁衣，只有妻，没有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