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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大哥说话有点阴森森的,沈曼愣是从中听出了些许耐人寻味的意思。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开口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
呃...她能不回答么。
对方虎目微睁,显然是不行。
沈曼想了想,不经意间抿了抿嘴唇。
“我就是不小心...”
摔的,恰好...
“且今日本该你我第一次见面,我瞧着你看见我的时候并不惊讶,不是我自夸,在地界,凡是见到我的,多少是要惊讶一下的。”
修习天灵术之人和地界的一般汉子有着本质区别,视觉上他们的块头要大上许多,一米八九是常态,多的是人体格突破两米的,站在那里,和一头熊差不多。
沈曼暂时不想解释这个,解释起来她自己都不相信。
默默避开人审视的目光,沈曼决定拉回话题的主动权,刚说到问孟老要名单他不太乐意对吧!
“保镖大哥,这个日后再说。”
保镖大哥但笑不语,并不强求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他已经找到了人,认了脸,接下来不过是寻个合适的机会。
计价也行,谈条件也行,总能寻到方法。
气界的天灵术师们,没有一个是急性子,但凡急性子的,多半在修炼途中已经经脉爆裂吐血而亡了。
他微微将身子后撤,也算是成全了沈曼的小心思。
对方鸣金收兵,在沈曼这里全是他放过了自己一码。
她不知道啊,她是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能力稀奇得很,自己也完全没有头绪呢。
悻悻然,沈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回到当前的事情来。
从孟老的神色不难看出,孟老那边看来是不太好拿主意的,人没那个权限,既如此,她换个人掰扯,换一个权限大一点的。
思绪落定,她顺势拉着旁边人的衣袖,低声说着两人才知道的悄悄话。
奈何对方个子太高,就算他伏低身子,凑了过来,这悄悄话说得也是艰难。
眼瞅着对方眼神开始迷离,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沈曼清清嗓子,索性敞开了说,大声地说。
“你,之前咱们说好的,你没忘记吧?”
小侯爷瞧着被拉扯的袖子脑子跟不上节奏,他从刚刚开始就被沈曼拉扯着往前走。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之前也答应我的,不耽误我的事情,眼下才第二日,我都没办法去上课,你的事重要,我的课程也很重要。”
小侯爷微微点点头,这个他知道。
“上课之前,咱们把事情给解决了。”
小侯爷不太相信,“当真会这么简单,说不定他们早就走了。”
“走了也是好的,就怕他们不走呢,要了名单,让你这位保镖大哥去指认出来,主要是确定身份,至于抓到人,那是第二个目标。”
为什么是保镖去指认而不是小侯爷去指认这里是有说法的。
不能让人知道他这么蠢,哦不,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有机会得逞。
得先把这种‘成功经验’给抹掉。
而且这番处理能大事放小,小事化了,对方估计一时之间抓不住事情发展的路子。
有没有成功?到底怎么回事?对方是不是有安排?怎么暴露的?
各种思绪会对他们后方的人提起精神上的考验。
无论何时,扰乱军心是最便宜,最简单的对敌之策。
她没道理不用。
如此的念头对沈曼来说是家常便饭,她不会演戏,但她会阴阳。
她惯会挑衅别人的神经,好比之前在陈秋生那直接否定问题的存在性就是如此操作。
问题不成立,打回去重新想。
人为什么会暴露?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差错?想明白了再动手。
这番下毒之事皆无就约等于事情不成立,如此一来,对方势必会陷入繁杂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
当然,这也有个前提,那就是对方那里有那么个爱动脑子的人才行。
若他们里面都是一群混子,莽子,此等举措,大抵是效用不大的。
对牛弹琴,乏味可陈。
不过那也不要紧,油多不坏菜,她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差错。
小侯爷眉头微皱,不是,他有点闹不明白。
“你和我再说说你的计划,我还是有点吃不准。”
沈曼白眼翻飞,真就是,找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要么是她太蠢,要么是对方太蠢,都不容易。
“听着,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说吧,索性当着大家的面再重申一次。
沈曼的计划如下。
第一步,和李大夫演一出戏。
两人惊慌失措,让旁人看见以为她屋里出事了。
对方看着这情况心知肚明,只当是小侯爷毒药发作,人已经是死了。
但其实这是一招虚招,主要是引蛇出洞。
第二步,引蛇出洞,缩小范围。
毒杀小侯爷之事兹事体大,一般人没那么自信会一次性成功,多半是要来验收成功的。
只要他敢来,那他们就可以缩小怀疑对象,是学生的小厮,是僧侣还是傅家那边带来的仆从。
顺便确认人群之后才好明确由头。
第三步,找个由头把人拎出来。
可以是盗窃,也可以是其他理由,只找个由头把人拿下。
走,那就去劫,去抓。
不走,直接拿下。
第四步,以此为契机,加强戒备。
就说曲回寺出了事故,要加强戒备。
至于是什么戒备,她不要想,她也想不到。
小侯爷还是迷惘,“为何不能暴露我中毒的事实?”
沈曼惊呆了,甚至可以说是无解。
总不能说从战略上来说是不能给对方成功体验,增加对方的成就感吧。
对方有了一点甜头会顺着甜头继续猛攻的。
不是百分之百,就是说有这种可能性。
咱小侯爷到底是放不下连弩的,要让对方知道他为了一个小厮连毒药丸都能吃下,那以后麻烦事准保少不了。
眼下就是断掉他们这种想法的时机。
没有下毒这件事,他也没有吃下毒药丸。
要不然以后不只是连弩,他们怕是什么人都要拉去试一试,就看咱们小侯爷愿意不愿意给小厮出头了。
小侯爷有他的安保等级,其他小厮可就未必有那种待遇。
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捉一个准的。
咱不是说他替小厮出头这事错了,但现实就是这样对其他仆从来说并不安全。
和他说这些多半是无用的,他要理解起来会有点难度。
而且掰扯这个事容易走向死胡同,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附加在其他人身上的苦难都是因他而起。
咱不走这个路线,任何道德枷锁都是pUA,她自己讨厌这东西,难道还会施加到别人身上?不会的。
沈曼想了想,继续发挥自己找借口的特长,决定给他来个借力打力。
她沉思片刻,说起话来是语重心长。
“他们三个奉命保护你的,你现在中毒了,暴露出去,你让他们三个怎么办?是不是要以死谢罪啊!”
闻言,小侯爷脖子僵直。
他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是...他一家独大惯了,也没人和他说这个问题。
虽然没见过咱小侯爷的亲生父亲,但沈曼见过傅荣卿啊。
那人就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
估计就是把计划和他一说,把人都安排好了,然后就这样了。
对当事人的解释皆无。
“而且保镖大哥还是你哄的不出手的吧,你心里过意得去吗?人家真心待你,你在那里给他留下这么大一个坑!”
“气界那边对他有什么需求?你不知道吗?”
只见他眼珠子犹豫的转向三人,多是想给自己辩解一下的意思。
“此事,是我...是我的不对,我本无意这样,若是你们因此受牵连,我一定好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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