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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太初离开后小半个时辰,太学中都一片死寂。

上午还晴朗的天空,到了下午就无端变了天,乌云压顶闷雷滚滚。

滂沱大雨落下时。

悄悄跟着闻太初离开的两位学生跑了回来。

“她真去宫门外下跪了!怎么办啊?”

“这是自寻死路!也是辜负太傅的一番叮嘱!”还是那个和闻太初差点动手的学子。

甄玺那几人在女帝登基之前,就从太学退学了。

而后就轮到此人,在太学中有了一些话语权。

要是从前,他此番话后,定是有人要跟着附和两句的。

可如今……

回应他的,是外面的雷声,以及满书院的沉默。

“那年冀州地牛翻身,先生临危受命去救灾,那时太冷,从冀州回来后,先生就落下了下雨变天就关节疼的毛病。”有位学子来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这么大的雨,她这么跪着怎么受得住?”

“算了,若无先生,那年得罪了欧阳贤宇,我早就被他整死了。各位保重,在下先行一步!”人群中,走出一位很普通的学子。

他既没出众的容貌,也没有靠前的成绩,并非是什么风云人物。

只是诸多太学学子中,最为普通的一个。

“又一个自寻死路的!”

谁知……

“梁舟,怎的你游说大家去宫门静跪,阻止陛下开女子恩科可以。去为数次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不惜搭进去自己性命的先生,就是自寻死路了?”

“这能一样吗?前者我们是为天下男子争一个公平,后者!!太傅所犯乃欺君之罪!严格论起来,是要夷九族的罪!!”梁舟压低声音,十分急切的说道。

“少美化自己的贪生怕死了,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再多言,信平兄等等,我随你一同前去!”

“等等,我也去!”

梁舟惊愕的看着,越来越多的学子,视死如归一般朝门外涌去。

“你们!!!”

无人再理会梁舟。

宫门高大巍峨。

闻太初跪在那里,身上已经湿透了,看着越发瘦削。

谢章坐在远处的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随后紧蹙眉头:“这个时节的雨最是毒人,她年纪小,才跪了半个时辰脸都白了!”

刘子瞻看过闻太初写的文章,也极其欣赏她。

此时也跟谢章一样,皱着一张脸,又愤愤然道:“亏得成玉这些年,倾尽心血培养太学中本处在弱势中的寒门靴子。如今出了事,几百人中,却只来了个小姑娘!一个个的,算什么男人?”

刘子瞻越说越生气。

要说这一年多,刘子瞻的变化也很大。

凤知灼身边尽数都是实干派,他身上的酸儒气和笨拙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谢章甚至偶尔会骂他过于急躁。

“老师,不如回去禀了陛下,换别的法子吧?”刘子瞻又道。

“这出戏既演了,就没有草草收场的可能。”谢章沉声道,“成玉以身入局,是为女子入仕能名正言顺的落地,既开始了,她绝不会半途而废。”

凤知灼自然也可以暴力推行女子恩科。

但如此一来,必然会迎来剧烈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