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初跪在最前面:“大人,我等是成太傅门生,太傅为我等前途不惜舍弃性命,我等理该结草衔环!大人,太傅并非有意要欺君的,她没办法,就如闻太初当初一样,我想念书,想有一番作为!可幼时,我明明能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可书院的先生因为我是女孩儿,不论我如何求,他也不让我进私塾!大人,若非处处受限,我等女子何必伪装成男人?!”
那位文渊阁大学士看着在雨中哭泣的闻太初,神色有些僵硬。
“身为女子,你可做可学的事情如此之多,这书就非读不可?”他问。
“太初虽为女子,心中也有宏大的愿景和抱负!我想实现,这书非读不可!”闻太初坚定的回答道,“您是陛下选中的文渊阁大学士,谢相也道您学识渊博,学生斗胆问您,世间为何要给女子如此之多的枷锁?也想问您,太傅多年来为百姓、为天下学子所做的一切,就因为她是女人,便要被一句欺君所抵消吗?”
“住口!”文渊阁大学士赶忙呵止闻太初,又压低声音道,“忤逆陛下旨意,你不想活了?!成玉之事,自有我们这些师长去解决,你们跪在此处只会激怒陛下,落个小命不保的下场!”
他说着,又看向众人。
大雨中,那一张张面孔皆写着无畏。
“孩子们,听话,回去吧!”
无人挪动一分。
几位大学士都很着急,原本是想找谢相来规劝的。
可他手底下的学生却说,相爷因为成太傅是女子一事,备受刺激,晕倒抬回府寻医去了。
“怎么都那么犟?!!!”
此时。
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冒雨而来。
而后,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男一女二人,也快步朝这边而来。
没等几位大学士反应过来。
两人便直接跪到了闻太初身边。
“成碧姐姐、成霖哥哥,你们怎么来了?”闻太初一惊。
“陛下,民女阿姊并非有意要欺君的!实在是当年我们父母亡故后,她一个小女孩上街讨不到生活,可民女与幼弟年幼只能她养活,她只能扮做男孩儿谋生,为民女和幼弟挣几口吃食!往后之事,阿姊一路被裹挟着前行,肩上的责任逐渐从民女与幼弟,变得越来越多,也越发的身不由己!请陛下看在她多年来,矜矜业业为官,为百姓、为学子们熬尽心血的份儿上,留我阿姊一条命吧!”
成玉重重磕头。
成霖不善言辞,但也落着泪,跟着二姐一起磕头。
内阁诸人看着。
无有不动容的。
而后,几人见劝不动,只能折返回去。
走着走着,忽有一人道:“不扮做男孩儿,连个生活都讨不到?这……这简直荒唐!”
“难怪从前朝时,成玉便极力想要促成,朝廷赡养无父无母孤儿直至成年之事。”又有人道。
只是前朝时,这条法案她提过数次,都被内阁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否了。
这条法案,前几日成玉又送到了女帝案前。
女帝看过之后,便送来了内阁,让他们与户部尽快拟定章程,尽快落地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