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年来,苗疆的日子并不好过,内部斗争不断。百越人的滋扰更是日复一日的猖狂。苗疆自锢于山林中,而百越人通过海路,如今从西方得来了诸多火器。苗王的亲弟弟,去年便在对抗百越人的战斗中,被土炮给诈死了。”
“如此,苗疆正是需要强大靠山的时候。”凤知灼道。
“对,老苗王也心知肚明,但他不敢。”黎向月沉声道,“这还得说回到前朝……不对,如今应该是前前朝了。那时的某一位太子,为了功绩,打着羁縻苗疆各族的幌子,在谈和那日,纵火烧了半个苗疆。可谓是生灵涂炭。”
这等卑劣之事,自然是不会记入中原史书的。
可苗疆各族,都将这场几近灭族的背刺,代代相传了下去。
各族传的版本各有不同,但最后都是,中原人奸诈不可信。
“苗王拒绝了您?”凤知灼问。
“他本是要拒绝我的,可你,我的阿满,你成了那个变量。”黎向月看着凤知灼,眼里的骄傲满到溢出。
那日,黎向月自报家门后,都做好被苗王拒绝,甚至他大发雷霆的准备。
可老人家却只是愣了愣,然后追问一句:“你适才说女帝?山外如今女子也可称帝了?”
“原本是不可以的,非但不可以,就如你们各族知晓的那样,山外的女人活得不如牲口。可如今不一样,中原迎来了第一位铁血手腕的女帝……”
黎向月耐心的,和苗王说起了,女帝带给百姓的新生活,田地、赋税、强制女子入学等等。
“女学?”老苗王对此更感兴趣。
“是,您可以理解为女子学堂,不过这学堂却不只是用来读书识字的。各地女学中,还会根据各地的特点,开设技能班。比如教人织布、刺绣、再比如教人做豆腐、像蜀地还有专门为女子开设的厨子授课等等。总之,女子入了女学,年幼的念书,成年的不适宜念书,那便学上一门讨生活的营生。总之,开办女学的初衷,是为女子自立。”
老苗王沉吟片刻,随后情不自禁的点头。
“这样好,总好过叫娃娃们,自己还是小娃娃时,就生大着肚子当母亲。”
老实说。
黎向月对老苗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震惊的。
“你是使臣,可替女帝做主到何种地步?”苗王又问,“你大约是听过的,从前苗疆也曾托以信任于中原,下场是险些灭族,如今苗疆还有土地被霸占着未曾收回!因而,即便要谈羁縻,苗疆也绝不接受,中原的军队进入苗疆。”
“我能承诺给您的,女帝必也会答应。”黎向月郑重道,“若苗疆与女帝新朝羁縻,我可承诺,若非苗疆各族因受侵害,主动轻柔,新朝军队绝不踏足苗疆半步!”
苗王摩挲着手中的银扣,好半晌才缓缓道:“我有六个孩子,五个儿子,一个幺女。儿子因为战争,如今只剩下老大和老三。可老大轻狂自大、老三生来愚笨,他们都不是可接任苗王的人选。”
他说着。
抬起浑浊的眼,看向黎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