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晼安静的看着,瞿顾氏死了,皇帝亲自来吊唁,贤妃来吊唁,皇太子、皇太子妃等来吊唁。
虽然他们吊唁完就走,但瞿家一时风头无两。
隔天,皇帝下旨,瞿顾氏以王太妃礼下葬,瞿栋封成国公,瞿元衡袭爵广武侯,自他之后袭三代。
徐晼在花园里呆着,就能看天下的反应。李芾正快马加鞭进京,要为太夫人送丧。
荟儿一样服丧,和姑娘说道:“广武侯一共有五代?”
徐晼说道:“努努力有千秋万代?”
郡主到了花园,接话道:“皇家还没千秋万代。”
徐晼说道:“你这话你祖宗不爱听。”
郡主应道:“我又没说我家,我说以前皇家,就是个事实。”
小厮匆匆跑过来喊道:“郡主,六奶奶,载二爷和五奶奶到了,弄了个巨大的阵仗在外边哭丧,好像是二房和大房斗起来?”
荟儿懵哔:“这斗啥?还是看大房太好了,载二爷还嫉妒,非要和大房斗非要让太夫人不安?”
小厮都不好形容:“也可能是载二爷为二老爷、二太太哭丧,为振大爷、振大奶奶哭丧。外人正对侯府的丧事不满,说是太简陋,说大老爷不孝。”
郡主在这儿都能听到外边哭声震天响,孝子贤孙不知道有多少?
瞿元载真是能耐了!不死都难受!
郡主还没收拾瞿元载,听着有马蹄声有杀气腾腾,哭喊声更大了。
不用说都能猜到,那么多人作死衙门能不知道?衙门还能看那些孝子贤孙作乱?明明彭鲸、崔顺仪等已经死了,还能闹。
下人又跑过来回话:“五城兵马司把那些闹事的都抓了,剩下载二爷、五奶奶等。”
郡主下令:“将他们抓了,关起来,别让他们去惊扰太夫人。”
一群人赶紧去做事。
徐晼淡定的喝茶,吃桂花糕。
不多会儿便听到些动静。之前就在西边准备了个院子,离花园近,离瞿荣也近。
下人把人关好了,来和郡主回话:“载二爷哭着要去见太夫人一面。”
郡主亲自到院子门口,没进去。
瞿元载哭的特别伤心:“太夫人,孙儿回来晚了。”
有人提醒道:“郡主来了。”
瞿元载急忙冲出来见郡主。他头发全白了,脸也是白的,一身很狼狈,很猥琐。
郡主下令:“打断他的腿。再给他三尺白绫,快一点还能追上太夫人。”
健妇将瞿元载按在地上,一棍子砸下去。
瞿元载张着嘴,流着眼泪鼻涕,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变成一声惨叫。
健妇再给一棍子。
瞿元载死死的盯着郡主。
郡主从容的笑道:“不肖子孙就是这个下场。你哪怕当个废物,养着你就像养一条狗。但你这个狗东西随时要咬人。”她下令,“先饿他三天。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郡主处置完瞿元载,到隔壁处置萧尚尚。
健妇如法炮制,打断萧尚尚的腿。
瞿丽华木然站在一边,瞿迨跟在姐姐身边。
萧尚尚狼狈又疯癫。
郡主冷笑道:“和疯子说什么都是白搭,但你敢作践孩子,猪狗不如。”她看着两个孩子问,“要留在你们娘身边还是离开?你们健康成长就是孝顺。侯府暂时还会养着她。”
瞿丽华依旧木然,瞿迨不知所措。
瞿荣过来说道:“大嫂,有些事是很难改变的,我先养他们一阵吧。”
郡主有点好奇。
瞿荣现在带发修行,很沉稳的说道:“我也是侯府的孩子,被侯府养着,做点事是应该的。”
郡主无所谓:“那你养着吧。”她去找六婶说说。
瞿荣把瞿丽华和瞿迨带走。
萧尚尚挨了一顿打,整个人陷入恍惚。
花园里,徐晼神清气爽。
郡主看到她也觉得神清气爽,坐下来喝口茶,长出一口气。
徐晼看她辛苦了。遇上个智障就说不了人话。
郡主吐槽:“侯府有这样的圣眷,他稍微演演就能让人同情。闹出那个鬼样子图啥?”
徐晼笑道:“和二老爷一样位列三公九卿。”
瞿清虹过来,接话道:“侯府二房的二爷,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
徐晼说道:“年轻人大多自信,成熟就是真正认识自己,发疯就是拒绝认识自己。”
郡主怒赞:“六婶说的对。”
瞿清虹坐下来,披麻戴孝状态不差,她算是认清自己了吧?认清自己就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瞿清虹说道:“萧家人就是想过得更好。但用错了方法。”
徐晼问:“怎么样算好?”
瞿清虹摇摇头,萧家人的好不好理解。比如二太太把儿女孙子都养坏了,以为能装?就说瞿清婉被戴真卿骗,那日子算好?早晚都是要暴露的。还有瞿元载对外室子不在意,会有什么报应?
媳妇过来,轻声说道:“超哥儿在太夫人灵前哭,达哥儿也哭,哭的特别伤心。”
徐晼登时起鸡皮疙瘩。
郡主摸摸肚子,胡乱怀疑。
媳妇也嫌恶心,又说道:“冯家人来吊唁,没让他们进门。”
瞿清虹冷笑,人不要脸起来,什么体面都没了。
一阵风刮过。
郡主抬起头看天,像是要下雨了,多了一些愁绪。
徐晼心想今年的雨水多着呢。
次日一早,侯府的大门被敲响。
瞿元衡和瞿元珪赶到门口,看三军将士跪在门外。
瞿元衡和瞿元珪忙跪下答礼。虽然这个礼不正式,但意思尽到了。
狂风大作,天突然下起雨。
李芾进屋,跪在太夫人灵前磕头。那个慈祥的老人走了,他没能再见一面。
瞿元珪跪在一边,虽说他是侯府庶子,以前太夫人不太在意他,因为侯府孩子多。但太夫人终究给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一份慈爱,用她仁慈的心尽量的护着每个孩子。
如今太夫人去了,他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这是真正的成长。
这是老人在的时候体会不到,走了又十分留恋的依靠,瞿元珪觉得,太夫人的意义或许更重大,就像祖父当初为什么会上战场?
瞿元珪觉得,或许回朝的李芾更能体会,战场残酷,却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