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的很是不在意的样子，“这谁知道了，许是觉着既然能花旁人的钱治好小姑娘，不要白不要吧。”
御舒彤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这句话。
这话……听着怎么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老板一点儿等人回应的意思都没有，继续自己开了口，“也不知道成大娘家在想些什么，明明……”
他还没说出来，就打量了几个人几眼，闭口没有继续了。
沈佳婧有些疑惑。
这人显然是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们才没有继续。
这话是……不能和外来的人说？
不知道为何，沈佳婧忽然就想起了关昂村那个总说着不欢迎外来者的少年。
微微蹙了蹙眉，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御舒彤在身边开了口，“老板，我怎么觉得你想说，还有旁的办法啊？”
贺以乔想起昨晚听过的事情，看向老板，“我听说，衡峒县的女子会去清风书院。”
老板笑道，“是有这么一出，但也不是所有的家里都会送过去的。”
他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话语之中提到的人不满，“他们家还指着小姑娘照顾弟弟呢，怎么会把女娃送去读书。”
沈佳婧皱眉。
大抵是因为已经提到了“清风书院”，老板也是主动提起了刚刚想要说出来的事儿，“其实就她家那小姑娘，送到书院养两年就能好了。”
沈佳婧看向对方，“送到书院养两年？”
老板摆摆手，“清风书院这地方说过，送过去的姑娘都由书院照顾，家里不需要出银子的。而且吃穿用度，生病开销书院都负责的。”
昨日其实知道一些的沈佳婧，这会儿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感慨。
她始终觉得，会有这种条件的，光是御家怕是不成。
御舒彤听到清风书院也是下意识的皱眉，但还是哼了一声开口，“照你这么说，若是这姑娘送到清风书院，书院会出药钱？”
老板点头，“那是自然了。我听说甚至会请百益堂的大夫去看呢！”
何灵听到百益堂有些意外，“百益堂的大夫？”
老板：“是啊，也有人说会请灵药谷的，但我总觉着请灵药谷的人这事儿有些夸大了。不过百益堂的大夫多半是真的。”
何灵有些不满：“怎么就百益堂是真的，灵药谷就是假的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们百益堂比不上灵药谷似的。
倒是苏瑾君听着勾了勾唇角，笑了笑开口，“老板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激动。”
何灵瞪了一眼苏瑾君，一副“你知道什么”的表情。
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
毕竟这人也只是个府医，又不是什么灵药谷的人，也不好对他多说什么。
老板也没怎么听出其中的意思，只是对着何灵解释了一句，“毕竟，这个书院什么都是他们开支，能省则省吧？我听说请灵药谷的人可费银子了。”
听到这句话，何灵才清了清嗓子，点头道，“确实！灵药谷的人就是看重银子，和百益堂的人不一样。”
沈佳婧和御舒彤听到何灵这句话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苏瑾君。
谁料这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大抵是沈佳婧和御舒彤的眼神都太明显，让何灵都有些疑惑，“你们都看着苏大夫做什么？”
苏瑾君摆摆手，“还不是我先前总在小姐面前说自己对灵药谷的崇敬，所以才会惹得她们这般看我。”
何灵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心中觉着这倒也合理。
他琢磨了一会儿，盯着苏瑾君认真的开口，“苏大夫，要不你崇敬崇敬我们百益堂呢？”
苏瑾君挑眉。
何灵还在继续，“我们百益堂，真的不错，治病救人，而且不看银子。”
毕竟很多都是穷苦人家，百益堂确实在外人看来就是不太看银子的。
老板听出来了，这小孩儿居然是百益堂的人。
他眨了眨眼，“哟，这位公子，哦！少侠，是百益堂的人？”
何灵看了过去，点点头，“对的。我是出来有些事情才经过这里的。”
老板：“难怪一眼就能看出那小丫头的身体不好了。”
何灵挠了挠后脑勺，“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所以没那么难的。”
老板：“这哪儿的话，就是因为不是严重的病症，很多人都会忽略了不是。”
何灵被人夸奖自然是高兴的，嘿嘿笑了两声。
好一会儿，又清了清嗓子，“若是如你所说，能直接送到书院，为何他们家不乐意？”
老板这会儿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将何灵当作一个孩子了。
不管年纪，既然是百益堂的，大抵都是有本事的。
他“嗐”了一声，“不是有个弟弟要照顾嘛，小丫头走了，谁照顾家中幼弟？”
何灵皱眉，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好法子。
老板大抵也能猜到眼前这几人的想法，“其实小丫头现在这个年纪，倒也是可以和成大娘他们说道说道了。”
沈佳婧眼睛一亮，“老板，您有法子？”
老板见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很是讨喜的样子，说话声音都柔了一些，“就说身子养好了好嫁出去呗。”
老板说的随意，但沈佳婧却是愣了神。
那表情似乎是不太赞同老板说的话。
老板摆摆手，“我知晓你们觉着这说法不好，但这说法却能让人送她去书院。”
御舒彤点点头，“倒也确实是个说辞。”
沈佳婧：“可这不就好像是……”
御舒彤拍了拍沈佳婧的肩，“总要先走出去，才有希望。”
老板听了御舒彤的话挑了挑眉，“这姑娘倒是说的挺有理的。”顿了顿他才补充了一句，“说这种话，好歹能出去，不然就是留在成大娘他们身边照顾弟弟，到了年纪照样是嫁出去。”
这一点，沈佳婧自然也是知晓的。
她叹了口气，又看向老板，“那老板会去同成大娘说么？”
老板赶忙摆手，“我可没这个闲情，再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说这话触霉头做什么？”
沈佳婧盯着对方。
老板才又开了口，“姑娘放心，这种话术清风书院多了去了，想来到时候丽娘会同他们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