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偏折明月 > 第602章 昆仑风雪,瘴气迷踪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602章 昆仑风雪,瘴气迷踪

苏沐月醒来时,鼻尖先撞上了凌辰的肩窝,带着山松清香的暖意裹着她,睁眼便见青云山的云雾在脚下翻涌——凌辰正背着她往山外走,步伐稳得像钉在石阶上的桩。

“我……”她刚要开口,喉咙先哑了,胸口还隐隐发闷,是被青云老鬼那一掌震的内伤。

“醒了?”凌辰立刻放慢脚步,声音放得很轻,“别乱动,我运玄力给你护着心脉呢。”

苏沐月这才察觉到,一股温温的气流正顺着他的掌心往自己后心钻,撞得胸口的滞涩感散了不少。她往四周看了看,藏经阁的灰影早缩成了云雾里的小点,忍不住问:“那老鬼……”

“解决了。”凌辰低头瞥了眼腰间的玄鸟令牌,令牌上的金纹还暗着,像累坏了的雀儿敛着翅,“多亏令牌的血灵之力,连残魂都没剩下。”

他没提青云老鬼说的“师母入瘴气”的话——苏沐月刚醒,经不起添堵。可苏沐月何等机灵,看他眼神飘了飘,就猜了七八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管师母在哪,我们总能找到的。昆仑之墟是吧?我苏家有本《绝地志》,记过那里的瘴气解法,回去翻翻看就好。”

凌辰心里一暖,刚要说话,怀里的玄鸟令牌突然又烫了烫。这次不是示警的热,倒像是在催着赶路,令牌边缘的齿痕蹭着他的衣襟,痒丝丝的。

“看来它也等不及了。”凌辰失笑,加快脚步往山脚下的小镇走,“先找个客栈让你养伤,明天就去买去昆仑的马。”

往昆仑去的路走了整整半月。

先是坐马车到了西北的“玉门关”,过了关就再无官道,只能换了两匹耐力好的骆驼,在戈壁滩上晃了七日。戈壁的日头毒得像火,夜里的风又冷得像冰,苏沐月的内伤在颠簸里时好时坏,凌辰便把玄鸟令牌塞在她衣襟里——令牌总温温的,靠着它散的灵气,倒比丹药还管用。

第八日头上,骆驼突然不肯往前走了,前蹄刨着沙砾直打响鼻。凌辰跳下来一看,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耸起片青黑色的影子,顶头覆着雪,像被老天爷扣了顶白帽子——正是昆仑之墟。

可走近了才发现,雪山外头裹着层灰紫色的瘴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太阳都照不透。瘴气边缘飘着些碎冰似的东西,细看竟是冻住的鸟兽残羽,显然是没闯过瘴气的生灵留下的。

“这就是《绝地志》里说的‘寒瘴’。”苏沐月翻着从家里带的古籍,指尖点在“瘴气遇热则散,遇灵则凝”的字句上,“得用能散寒气的灵物引着,不然刚靠近就会被冻成冰坨。”

凌辰摸了摸玄鸟令牌,令牌安安静静的,倒不像在乱葬岗时那般急着亮金芒。他往瘴气里丢了块带玄力的碎石,碎石刚沾到瘴气,“咔嚓”一声就冻上了,连碎石里的灵气都被冻成了冰碴子往下掉。

“寻常灵物怕是不行。”凌辰皱眉,“这瘴气连玄力都能冻住。”

苏沐月突然拍了下额头:“有了!我苏家库房里有块‘火髓玉’,是我爹早年从火山里挖的,能散火气。出发时我怕占地方没带,可……”她指了指凌辰腰间的令牌,“你这令牌不是能引灵气吗?说不定能催出火髓玉的火气来。”

凌辰眼睛一亮。他虽没见过火髓玉,却听过这东西的名头——是火山地心的玉髓凝的,天生带火性,正好克这寒瘴。可眼下没火髓玉怎么办?

正犯愁时,苏沐月突然从行囊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里头竟是块鸽子蛋大的红石头,石头上还沾着点棉絮,显然是从什么衣物上拆下来的。

“这是我缝在衣襟里的。”苏沐月把石头往凌辰手里塞,红石头一碰到他的手就发烫,“我娘当年怕我体寒,把火髓玉磨成了碎末,混在锦缎里缝了件小袄。我出发时顺手剪了块带玉末的布,没想到真用上了。”

凌辰把布包按在玄鸟令牌上。令牌像是闻到了香味的猫,突然“嗡”地一声亮了,金纹里淌出些细碎的光,往红石头里钻。不过片刻,红石头竟冒出层淡淡的红光,烫得能焐热掌心。

“成了!”苏沐月眼睛亮起来,“火髓玉的火气被引出来了!”

凌辰将布包系在骆驼头上,又往骆驼身上裹了层带玄力的兽皮。这次骆驼没再打退堂鼓,跟着红石头的红光往瘴气里走,前脚刚踏进瘴气,边缘的灰紫色就“滋啦”一声退了退,像被热水烫了的雪。

瘴气里比外头冷十倍。

风裹着冰碴子往脸上刮,凌辰把苏沐月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用披风裹住两人的肩。玄鸟令牌的金芒在他怀里亮着,像个小小的暖炉,可透过披风往远处看,瘴气浓得连骆驼的影子都快看不清了,只能跟着头上的火髓玉红光慢慢挪。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骆驼突然“嗷”地叫了一声,前腿一软跪在地上。凌辰赶紧跳下来看,只见骆驼的蹄子上结了层白霜,连毛都冻硬了——火髓玉的红光只能护着近前,再往外,瘴气的寒气还是钻得进来。

“不能再靠骆驼了。”凌辰解下骆驼身上的行囊,“我们步行吧,我用玄力护着你。”

苏沐月刚点头,怀里的古籍突然“哗啦”一声翻到某一页,页边画着个小小的标记——是幅简易的地图,标的正是昆仑之墟的瘴气路,旁边写着行小字:“寒瘴有眼,在冰窟之侧,循玉光可入。”

“玉光?”苏沐月指了指凌辰手里的玄鸟令牌,“是不是令牌的光?”

凌辰举起令牌,金芒往四周一扫,瘴气里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回应。他循着声音往左边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弯腰一摸竟是块冻在冰里的玉佩——玉佩是月牙形的,正好和他怀里的玄鸟印对上半块!

“是师母的!”凌辰又惊又喜,用玄力化开冰,把玉佩攥在手里。玉佩上还留着淡淡的灵气,显然是没丢多久。

苏沐月也凑过来看,突然指着玉佩上的冰碴子:“你看这冰!是被人故意冻住的,边缘有玄力的痕迹!”

凌辰仔细一看,果然,冰碴子的断口齐整,不是自然冻上的。他突然反应过来:“是师母自己冻的!她怕别人找到,故意用玄力把玉佩冻在瘴气里,留着给我们指路!”

两人顺着玉佩的方向往前走,每隔几十步就能找到块冻在冰里的碎玉佩,有的是玄鸟印的边角,有的是玉簪的碎片,显然是师母一路走一路留的记号。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头的瘴气突然淡了些,隐约能看到片黑黢黢的影子。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巨大的冰窟,窟口结着层厚厚的冰,冰上竟刻着和玄鸟令牌上一样的纹路——正是地图上说的“瘴气之眼”。

“是这里了!”苏沐月指着冰窟口的纹路,“《绝地志》说瘴气之眼是瘴气最薄的地方,从这进就能到秘境!”

凌辰将玄鸟令牌按在冰纹上,令牌的金芒顺着纹路淌进去,冰窟口的冰“咔嚓咔嚓”裂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里没往外冒瘴气,反倒飘出些淡淡的花香,和藏灵窟里的金纹蓝心草香味有些像。

“进去看看。”凌辰握紧青岚剑,先一步钻进洞口。

洞里比外头暖和不少,脚下是厚厚的冰碴,踩上去“咯吱”响。洞壁上结着些透明的冰柱,冰柱里裹着些干枯的花草,看着倒像有人特意种的。走了没几步,前头突然亮了起来,竟是个天然的冰洞,洞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眼熟的木盒——正是和藏经阁里一样的沉香木盒。

凌辰走过去打开木盒,里面没放别的,只放着块完整的玄鸟印,还有封信。玄鸟印是用整块暖玉刻的,印上的玄鸟纹路和令牌上的正好对上,一摸上去就暖烘烘的,显然是师母一直带在身上的。

信是用娟秀的字迹写的,纸边都磨毛了,显然被人反复看过:

“辰儿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到了昆仑。玄鸟秘境的入口在冰洞深处的‘玄鸟台’,需用玄鸟印和令牌合印才能打开。切记,秘境里有‘玄鸟守护兽’,它认印不认人,莫要与它硬拼。若你师父还在,告诉他……我在秘境深处等他。婉娘字。”

“师母叫婉娘。”凌辰指尖摸着“婉娘”两个字,心里又酸又软。信里没说她为什么被困在秘境,也没说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只字一句都是在指路,都是在等师父。

苏沐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去找玄鸟台吧,找到入口就能见到师母了。”

两人顺着冰洞往里走,越走越暖和,到后来连洞壁的冰都化了,露出青黑色的岩石,岩石缝里还长着些翠绿的小草——显然快到秘境入口了。

突然,前头传来“嗷”的一声低吼,震得洞顶的碎石往下掉。凌辰赶紧把苏沐月护在身后,举剑往前看——只见洞尽头的石台上站着只通体雪白的大鸟,翼展足有三丈,喙尖泛着金芒,正是信里说的玄鸟守护兽!

守护兽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歪着脑袋往凌辰手里的玄鸟印看了看,又往他腰间的令牌瞥了瞥,突然展开翅膀飞过来,却没扑向他们,而是在凌辰头顶盘旋了两圈,用喙尖轻轻碰了碰他手里的玄鸟印。

“它好像不凶?”苏沐月从凌辰身后探出头。

凌辰也愣了愣,试探着把玄鸟印举起来。守护兽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转身往石台上飞去,用翅膀拍了拍石台中央的凹槽——凹槽的形状正好能放下玄鸟印和令牌。

“是要我们合印!”凌辰反应过来,抱着苏沐月跳上石台,将玄鸟印和令牌一起按进凹槽里。

“咔嚓!”

印和令牌刚嵌进去,石台突然震动起来,凹槽里亮起金光,顺着地面的纹路往四周扩散。洞尽头的岩壁“轰隆”一声移开,露出个通往秘境的入口,入口里灵气浓郁得像要淌下来,还飘着和信里说的一样的花香。

守护兽又啼鸣了一声,用翅膀指了指入口,像是在催他们进去。

凌辰回头看了眼守护兽,又看了看身边的苏沐月,深吸一口气:“走吧,去找师母。”

两人刚要往入口走,身后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清晰:“辰儿,等等。”

凌辰猛地回头——只见洞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头发里混着些银丝,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师父,玄机子!

“师父!”凌辰的声音瞬间哽了,手里的玄鸟印“啪嗒”掉在石台上。

玄机子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眶红得像染了血:“好小子……你果然找到了这里。”

“师父,你去哪了?这些年你去哪了?”凌辰追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玄机子叹了口气,指了指守护兽:“当年我怕青云老鬼找婉娘的麻烦,只能先带她来昆仑,可她刚进秘境就被瘴气所困,我只能出去找解瘴的药,没成想回去时青云老鬼竟在半路设了埋伏,把我困在锁魂洞附近的‘迷魂阵’里,一困就是十年。”

他顿了顿,摸了摸凌辰的头:“还是苏婆婆找到我,说你拿了令牌往昆仑来,我才赶紧赶过来。”

“师母还在秘境里?”凌辰抓住师父的手。

“在。”玄机子点头,往入口里看了看,眼神温柔得像水,“她在秘境深处养伤,当年为了挡青云老鬼的阴毒咒术,伤了根基,得靠秘境的灵气吊着。”

苏沐月这时突然拉了拉凌辰的衣角,指了指入口:“我们快进去吧,别让师母等急了。”

凌辰点点头,和师父、苏沐月一起往入口走。玄鸟守护兽在他们头顶盘旋着,像是在护送他们。

入口里是片望不到头的花海,粉的、白的、黄的花挤在一起,香气浓得让人醉。花海尽头立着座小小的竹屋,竹屋门口坐着个穿素色衣裙的女子,正低头缝着件小小的玄鸟纹样的衣服,正是师母婉娘。

婉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往这边看,看到玄机子的瞬间,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机子……”

“婉娘。”玄机子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我来了,我来接你了。”

凌辰和苏沐月站在花海边,看着相拥的两人,都悄悄红了眼眶。

苏沐月轻轻碰了碰凌辰的手:“你看,我说会找到的。”

凌辰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玄鸟令牌——令牌上的金纹亮得正好,像是在笑。

他知道,玄鸟令牌的秘密或许还没彻底揭开,可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师父回来了,师母找到了,身边还有苏沐月,这就够了。

花海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花香和灵气,拂过每个人的衣角。玄鸟守护兽在花海上空盘旋着,啼鸣声清越,像是在为这迟到了十年的重逢,唱着最温柔的歌。

至于未来还会有什么挑战?凌辰握紧苏沐月的手,看了看相拥的师父师母,笑了笑。

不管有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