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达沃斯。
世界经济论坛的主会场,座无虚席。
聚光灯下,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东方年轻人,正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向台下来自全球的政商巨擘,阐述着远大集团的未来构想。
他就是张西峰。
“……基于‘九州芯’的强大算力,我们的人工智能模型,将在未来五年内,渗透到工业、医疗、金融等所有领域。这并非预测,而是既定事实。”
台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他描绘的蓝图所震撼。
张西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环视全场。
“最后,我想重申一点。”
“我们远大,从不满足于跟随,我们只会定义下一个时代。”
话音落下,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第一排的几位华尔街巨头,脸色复杂,他们不久前才在互联网泡沫中被远大集团精准收割,现在,又不得不为这个来自东方的胜利者鼓掌。
……
北京,南锣鼓巷。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胡同口,张西范下了车,周海紧随其后。
“科长,真要您亲自进去?”
“你留在外面。”
张西范摆了摆手,独自一人,踏上了那条青石板路。
周围的院落早已翻新,挂上了各式各样的招牌,唯独记忆中的那个四合院,依旧是灰墙旧瓦,在繁华的商业街里,显得格格不入。
院门没有锁,虚掩着。
他推门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东倒西歪地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一股酸腐的气味,从东屋飘了出来。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费力地将一盆浑浊的水泼在墙角。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
是秦淮茹。
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半天,才认出来人。
“西范……?”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张西范没有应声,他的视线穿过秦淮茹,落在东屋的床上。贾张氏瘫在那里,嘴巴歪着,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个曾经在院里作威作福的老虔婆,如今只是一滩烂肉。
秦淮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局促不安。
“你……你是回来……”
“这里,我要收回。”张西范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秦淮茹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身后的门框。
“收……收回?”
“开个价吧。”张西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簿和一支笔,“你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钱,或者在别处给你们找个住的地方,都可以。”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驱逐。
用钱,来买断所有的过去。
“不……不能啊西范!”秦淮茹终于反应过来,她几步上前,想要去抓张西范的胳膊,却被他一个侧身躲开。
“这院子是我们家的!我们在这住了一辈子了!你不能赶我们走!”
“棒梗还在里面……他……他快出来了,他出来没地方去啊!”
她哭喊着,声音里带着绝望。
张西范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去哪,与我无关。这个院子,今天我必须拿回来。”
他把签好的一张支票,递到秦淮茹面前。
上面的数字,足够她们母女在任何地方,过上衣食无忧的下半生。
秦淮茹看着那张支票,又看了看张西范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终于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这个男人,不是来商量的。
他是来下达最终通牒的。
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西范,婶子求你了!求你看在咱们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别赶我们走!”
“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给你收拾屋子,我什么都干!只求你给我们娘俩一个住的地方……”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西范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个女人,当年算计他,算计傻柱,算计院里每一个能被她利用的人时,何曾想过会有今天。
他没有去扶。
直到秦淮茹哭得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真的……没得商量了?”她喃喃自语,彻底死了心。
张西范把支票放在了院里的石桌上。
“明天,会有人来帮你们搬家。”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秦淮茹忽然叫住了他。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再看那张支票,而是蹒跚着走进了西屋。
片刻之后,她抱着一个沾满了灰尘的破旧铁盒走了出来,铁盒的边角已经生了锈。
她走到张西范面前,颤颤巍巍地将铁盒递了过去。
“这……这是当年……你何叔留下来的东西。”
张西范没有接。
何叔?何云山。
“他说,要是有一天,何家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他。”秦淮茹的呼吸很急促,“我……我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人,但这院子……你既然要收回去,那这个,就该是你的。”
张西范这才伸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铁盒。
他打开盒盖。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几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在照片下面,压着一封信。
信封已经脆黄,上面没有收信人的姓名,只用毛笔,写着一行娟秀却有力的小字:
“致,真正的院子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