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念屿舔毛一样,慵懒又顺滑地溜走了。
屿哥哥那个“天北冥”公司,终于吃成了全球巨无霸。
财富榜榜首的名字换成“祁北屿”那天,我正瘫在屿哥哥办公室那张能陷死人的真皮沙发里,怀里抱着已经胖成猪咪、呼噜震天响的念屿。
电视里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激动得唾沫横飞,屿哥哥本人却歪在巨大的老板椅上,两条长腿毫无形象地架在桌面,正用平板玩切水果,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毛茸茸的头顶,像个玩物丧志的学生,完全看不出是全球首富的样子。
“啧,吵死了。”他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阿鬼,把声音关了。”
我默默拿起遥控器。
心里却在感叹:真快啊。
从黑水区那个破仓库开始,一路杀穿整个韶国的地下世界,用“黑钱”当燃料,硬生生把“天北冥”这艘破船开成了航空母舰。
按照正常发展,一个公司想爬到这位置,没个百八十年想都别想,毕竟那是好几代人的积累。
可屿哥哥才21岁。
21岁!
别人家孩子还在为毕业论文发愁,他已经让整个星球的经济版图抖三抖了。
以前多热闹啊。
祁烙大哥天天板着脸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祁炎二哥则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替他冲锋陷阵。
现在好了,公司根基稳如磐石,地下世界也被他犁得干干净净(至少明面上),大哥二哥总算能喘口气,去搞自己的事业和谈恋爱了。
世界清静了,挺好。( ̄▽ ̄)~*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我的身高优势了。
“喂!豆芽菜!把念屿给我抱抱!”屿哥哥终于切腻了水果,放下平板,朝我伸手。
他站起身,试图展现一下“主人”的威严。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把沉甸甸的念屿递过去,顺便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嗯,179.0(他非说180,但体检报告骗不了人),穿着宽松的潮牌卫衣,站在我192+的阴影里,确实……很小只。
祁家那强大的基因在他身上仿佛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全家190+往上,就他卡在这个尴尬的数值。
小时候他总嘲笑我瘦得像豆芽菜,风水轮流转,现在嘛……
“小冬瓜,接稳了,别摔着你念屿大爷。”我语气平淡,把念屿塞进他怀里。
“!!!祁!小!鬼!” 一声炸毛的怒吼瞬间响彻顶层办公室。
屿哥哥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瞬间涨红,眼睛喷着火。“你叫谁小冬瓜?!反了你了!”
“谁应就叫谁。”我耸耸肩,一脸无辜。
心里却在暗爽:叫你以前总欺负我矮!天道好轮回!(???)
至于为什么祁小鬼,当然是因为和祁北屿姓喽,毕竟是屿哥哥呢。
下一秒,怀里的念屿被粗暴地塞回沙发(肥猫不满地“喵呜”抗议),一道裹挟着劲风的“小炮弹”就朝我冲了过来!
拳风凌厉,直取面门!
屿哥哥的格斗技巧这些年被他那些“替天行道”的活儿磨炼得炉火纯青,徒手撕个把壮汉跟玩儿似的。
可惜,他忘了一件事。
我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去,轻松避开了他所有攻击。
他的拳头连我衣角都摸不到。
“祁小鬼!有种别用轻功!下来打!” 他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跳脚,小脸因为用力憋得更红了。
“屿哥哥,”我稳稳落在他五步开外,语气诚恳,“打不过就认输,不丢人。” 看着他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外面呼风唤雨、跺跺脚安陵城都要抖三抖的小阎王,回到家还不是连我衣角都碰不到?
这感觉,啧,倍儿爽。╮(╯▽╰)╭
“认输?本少爷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他咬牙切齿,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斗志,“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说完,他转身就冲向办公室角落的沙袋区,砰砰砰地开始新一轮的“自虐式”训练。
我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家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把我打趴下这件事。
他从不问我为什么会飞,仿佛这是天经地义。
就像他从不怀疑我的忠诚,把后背完全交给我一样。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是我在这个冰冷世界抓住的第一缕暖阳。
我曾经以为,这份守护会持续很久。
直到那次体检。
医生拿着报告单,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多处器官功能指标异常,有早期衰竭迹象……可能是早年严重创伤的后遗症,潜伏期很长……”
后遗症?我立刻想到了那个散发着腐臭的乱葬岗。
原来有些东西,早已埋下伏笔,只是现在才显露獠牙,我以为当时林老的治疗,我已经好了,没想到身体还是有了损坏。
是啊,一个被父母丢进乱葬岗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治好?
拿到报告那天,屿哥哥反常地沉默了很久。
他坐在我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剩下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害怕?
感觉他像是很害怕失去。
“阿鬼……”他声音有点哑。
“没事,屿哥哥。”我试图安慰他,“还能活。”
“放屁!”他突然暴躁起来,“什么叫还能活?本少爷的人,必须活得长长久久!”
然后,这个疯批就干了一件更疯批的事。
几天后,他把我强行押进了祁氏控股的顶级私立医院。
手术室门口,他穿着病号服,脸色有点苍白,却笑得十分灿烂:“等着,本少爷赏你点好东西。”
他把自己身上配型成功的、健康的器官组织(具体是什么他没说,医生也没透露,但我知道代价不小),直接让医生移植给了我。
所幸不是心脏等重要器官,不然我要是知道,估计会疯掉,我不需要他那样救我,他已经给了我太多了。
可是后来,手术很成功。
更神奇的是,术后我们俩的身体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仿佛他体内那股旺盛的生命力也分润给了我一些。
我只觉得他离谱又妖孽,像个行走的万能药罐子。
他是我的主人,是我在黑暗里抓住的光。
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又毫不犹豫地分给我他的一部分生机。
这份恩情,早已超越了主仆。
他是我的家人,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
看着他恢复活蹦乱跳,又开始琢磨着怎么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我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我的脸,在前世是杀戮的符号,是暗卫营冰冷的代号。
今生慢慢长开,竟与前世一模一样。
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种深沉的厌恶和抗拒涌上心头。
我习惯性地找回了面具,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感到安全。
“祁小鬼!你搞什么神秘?打完架不应该是去会所喝个三天三夜放松吗?戴个破面具装什么忧郁王子?丑死了!摘了!” 屿哥哥看到我的新造型,立刻炸毛,毒舌技能全开。
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我都担心他舔一下自己的唇会把自己毒死。
但我知道,他是在别扭地表达关心。
他不喜欢我把自己藏起来,他希望我能像“正常人”一样去“享受生活”。
可惜,我对那些灯红酒绿毫无兴趣。
我的放松,可能就是抱着念屿在屋顶看星星,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功。
他大概是看出我骨子里的格格不入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后来有一天,他把他爸精心养护了十几年、据说价值连城的古董吊兰,咔嚓剪了个精光,给念屿编了个丑兮兮的花环。
结果自然是被暴怒的老爹拿着鸡毛掸子追杀。
我俩被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站在祁家别墅气派的大门外,面面相觑。
他顶着一头被老爹揉乱的呆毛,气呼呼地踹了一脚旁边无辜的景观石,然后从他那限量版潮牌裤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和一张黑卡,啪地拍在我胸口。
“喏!环球旅行顶级VIp套票!卡里十个亿!密码你生日!”他小脸一扬,语气凶巴巴,“滚出去玩儿!玩够了再回来!省得一天到晚戴个破面具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就烦!顺便带念屿减减肥,它快胖成球了!”(`へ′)
我看着那张票和那张代表着天文数字的黑卡,再看看他别扭又强装凶狠的小表情,心里又软又暖。
他知道我需要什么。
不是灯红酒绿,而是……去看看这个他为我挣来的、安稳又多彩的世界。
“好。”我点点头,把念屿从猫包里捞出来抱好,“谢谢屿哥哥。”
“哼!玩开心点!别给本少爷丢人!”他挥挥手,转身就往回走,背影潇洒,只是耳根子好像又有点红。
那一走,就是大半年。
带着念屿这只越来越肥的猪咪,我走遍了这颗星球的壮丽山河。
在雪山之巅看过日出,在大洋深处追过鲸群,在沙漠腹地仰望过浩瀚星河。
念屿从最初的胆小怕生,到后来对各种交通工具和酒店套房适应良好,甚至学会了用猫爪扒拉菜单点它最爱的三文鱼。
世界各地的“天北冥”分公司就是最好的后勤站。
每到一处,都有负责人毕恭毕敬地安排好一切,顶级酒店套房,顶级餐厅,私人导游……我那张代理副总裁的脸就是通行证,一分钱没花,体验却奢华到极致。
不得不说,屿哥哥这“零花钱”给的,真·壕无人性。( ̄w ̄;)
念屿的体重在旅途中成功突破历史新高。
看着它圆润得几乎看不到脖子的侧影,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在某座海岛的度假别墅里开始了严肃的“猫猪减肥计划”。
跑步机?不存在的。
主要是控制它那仿佛连接了异次元空间的胃。
过程艰辛,念屿幽怨的小眼神能杀人,但它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太“丰满”了,减肥还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