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念屿的腰线(如果猫有腰的话)终于若隐若现时,我接到了屿哥哥的电话。
彼时我正带着减重成功的念屿在某度假村山脚下的小镇晒太阳。
电话那头,屿哥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同?
少了点平时的嚣张跋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急躁和……羞涩?
“阿鬼!玩够了没?玩够了赶紧滚回来!有急事!去黑市!给老子找个健康的、配型合适的心脏!立刻!马上!要最好的!钱不是问题!快!” 连珠炮似的命令砸过来,不容置疑。
我:“???”
心脏?屿哥哥的心脏出问题了?
不可能啊!他那身体强悍得像怪物!
难道……给别人用?
谁这么大面子能让屿哥哥动用黑市资源找心脏?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偷偷谈恋爱,对象还是个男的。
刚悠闲了半年,一回来就搞这么大阵仗?(⊙﹏⊙)
“收到。位置?”我压下疑问,立刻进入状态。
“安陵市一院!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我立刻动用“落血”的情报网和这些年积累的“特殊”渠道。
效率极高,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一个罪大恶极、连环杀人、手上还沾着几条被拐儿童的人命。
他正躲在中州卢山西城山区一处废弃的护林员小屋里,脚下还捆着两个刚被他拐来的、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
真是……瞌睡送枕头。
省得我筛选了。
当晚,月黑风高。
我悄无声息地摸进小屋,轻松制伏了那个还在啃烧鸡的恶棍。
至于那两个吓傻了的孩子?屿哥哥说过,不杀无辜。
顺手拎走,刚好就遇到了警察,丢给山下正艰难爬坡搜山的警察们当“顺风车”礼物好了。
最后,在他惊恐万状、下巴脱臼只能“嗬嗬”喘气的注视下,我精准地完成了“取心”工作。
冰盒是现成的。
顺手就把人丢进一个垃圾桶。
“心已取,顺路捡了两个娃,已交警方。马上到。” 我给屿哥哥发了条加密信息。
当我风尘仆仆赶到安陵市一院,把那个还带着体温的冰盒交到焦急等待的医生手里时,才从他口中得知,这颗心,是要给鹿卿那个所谓的“父亲”的。
我:“……” 心里瞬间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给那个渣爹?
热搜我可是看了的!
鹿卿那个妈和哥哥鹿昭干的那些腌臜事,还有鹿父那和稀泥的态度……屿哥哥还救他?
值得吗?
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还是说鹿卿这么没脑子?
看着医生拿着冰盒匆匆跑向手术室的背影,我眉头皱得死紧。
后来才慢慢咂摸出味儿来。
这不是鹿卿的意思。
这纯粹是屿哥哥……爱屋及乌?
或者说,他不想让鹿卿留下“没能救父亲”的遗憾?
哪怕那个父亲根本不配。
我的光,果然还是那么疯,又疯得……让人心疼。
出于好奇和对屿哥哥眼光的审视,我开始在暗处观察那个叫鹿卿的男人。
说实话,第一印象:不配。
清冷,矜贵,像温室里精心养护的白玉兰。
好看是好看,长相我感觉和我都不相上下了,演技也好,弹钢琴的手也漂亮。
但有什么用?
他拿什么保护我那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屿哥哥?
调查显示,屿哥哥为了他,好几次把自己置于险境!
爆炸那次,如果不是屿哥哥本身够强,我估计,我回来就只能参加葬礼了。
鹿卿?
他遇到事第一反应是报警,骨子里对血腥暴力有着本能的恐惧和排斥。
他活在阳光和规则里,和我们这种行走在阴影和刀锋上的人,根本是两个世界。
直到……我翻看了港口事件更详细的记录和……一些模糊的监控片段。
那是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屿哥哥和祁炎两个人单枪匹马的去解决一个团伙。
画面里,鹿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当他看到屿哥哥被火力压制在燃烧的汽车残骸后时,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疏离的凤眸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车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他开枪了!动作生涩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子弹精准地掀翻了威胁最大的敌人!
怕血?
恶心?
这些生理反应在他看到屿哥哥可能受伤的瞬间,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克服了骨子里的恐惧,用那双只会演戏和弹钢琴的手,第一次……为了守护一个人,沾染了猩红。
那一刻,我看着那些,沉默了。
我明白了。
鹿卿那双弹钢琴、在镜头前干净出尘的手,不需要握枪。
他只需要在屿哥哥杀红眼、疲惫不堪地回到家时,给他准备一碗温热的、可能卖相糟糕的汤;只需要用他那清澈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听他偶尔卸下心防后那点不为人知的脆弱絮叨;只需要在他需要安静时,抱着他撸猫看星星。
他们一个在暗黑世界里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一个在红尘烟火中固守温暖,筑造归途。
这本就是绝配。
屿哥哥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和他一样疯、一样满手血腥、能陪他一起把天捅破的伴侣。
那样只会让这个世界彻底失控。
他需要的,恰恰是鹿卿这样的存在——一个干净的、温暖的、能在他杀伐决断、疲惫不堪时,提供绝对安宁的港湾。
一个能把他从“小阎王”状态拉回“祁北屿”的锚点。
而鹿卿,这个看似柔弱、活在规则里的男人,为了守护他的“宝贝”,也在笨拙地、不顾一切地突破自己的界限。
他或许永远无法像我们一样在黑暗中游刃有余,但他愿意为了屿哥哥,去触碰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这是……命中注定。
所以后来,当那个叫陈翎的老男人,借着谈生意的由头对屿哥哥“动手动脚”,鹿卿闻到屿哥哥身上沾染的陌生男人气味,醋意大发把屿哥哥折腾得够呛之后,又悄悄给我发来加密信息:
【阿鬼,宏远科技陈翎。今晚。套麻袋,揍。别打死打残,但要让他长记性。别让人联想到小屿。】
我看着这条信息,几乎能想象到鹿卿发出信息时,那张清冷俊脸上强装的镇定和眼底压抑的醋火与不安。
他害怕自己处理不好,给屿哥哥惹麻烦。
他知道我是最干净利落的选择。
我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有点欣慰?
他终于学会用“我们”的方式,来守护他的“小阎王”了。
当然,屿哥哥要是知道他的“白月光”背地里指使我干这种脏活,估计能气得跳起来,然后得意洋洋地夸鹿卿“学坏了”。
不过我不会告密的,猫猫的事情狗狗不能管,特别是小冬瓜版的狗狗。
当晚,安陵城某高档公寓23楼,上演了一出“午夜凶铃之麻袋惊魂”。
陈翎的惨叫透过厚厚的隔音玻璃都隐隐可闻。
我办事,向来干净。
至于屿哥哥后来打电话过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阿鬼,干得漂亮!就是下次下手能不能轻点?那老小子嚎得跟杀猪似的,吓到我家卿卿了!”
我:“……” 行,你清高,你宠老婆。( ̄_ ̄|||)
时间像念屿的猫砂,悄无声息地被扒拉走。
我看着屿哥哥和鹿卿。
一个依旧疯得没边,却心甘情愿被那朵“白花”拴着;一个清清冷冷,却把所有的温柔、纵容乃至隐藏的锋利,都毫无保留地给了那个小疯子。
他们彼此是对方的命,是呼吸,是存在的意义。
屿哥哥还曾一脸促狭地拍着我肩膀:“阿鬼啊,年纪不小了,哥给你介绍几个?男的女的都有!保证盘靓条顺!”
我抱着又圆润了一点的念屿,面无表情地躲开他的爪子:“免了。阿鬼不懂爱情,只有猫。”
他气得跳脚:“没出息!抱着这只猪咪过一辈子吧你!”
我低头,蹭了蹭念屿毛茸茸的脑袋。
猪咪就猪咪吧。
我的命是屿哥哥捡回来的,他给了我新生,给了我“念屿”,给了我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看着他幸福,就是我这把刀最大的圆满。
爱情?
那玩意儿太麻烦。
我有亲情,有哥哥,有我的猫。
偶尔惹惹小冬瓜哥哥炸毛,看他跳脚,这日子,挺好。
至于那张和前尘往事重叠的脸?面具早就不戴了。
屿哥哥说得对,矫情。
活在当下,守着我的光,看着我的猫,挺好。
毕竟,我的哥哥,天下第一好。
虽然他个子矮了点,还总打不过我,不过下次打架不能踹屁股了,毕竟他屁股有别的用处,下次换其他地方踹。
(阿鬼篇完)